阮秋立馬回了神搖了搖頭道:“沒有,我們開始吧。”
雙方都落座後,阮秋打開資料打算盡量用林南愉聽得懂的話提一些需要确認的細節。
這邊阮秋說得口幹舌燥,擡眼一看卻發現林南愉正一臉認真地盯着她的臉看。
阮秋表情一滞,保持語氣鎮定地問道,“您有在聽嗎?”
林南愉回應道,“聽了一半吧,我哥說其實談的都差不多了,而且你們這邊一直是很認真負責的态度,我相信你。”
說完沖阮秋一笑,兩隻彎彎的眼睛裡藏着一抹狡黠,像隻小狐狸。
阮秋想起來,之前人們形容林北安他爸林江明是老狐狸,林北安是小狐狸。現在看來,這一家子都是狐狸。
聽了一半…她倒是誠實。
不過林北安一向對她無限寬容,想來也不會說什麼。
阮秋心想那就不用浪費時間了,直接簽字蓋章吧。
簽完之後林南愉立馬起身對着阮秋伸出一隻手,“合作愉快。”
阮秋迎着她的笑臉握上了那隻手。
林南愉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我剛剛和你握手的時候就發現你的手很燙,你好像在發燒。”
阮秋一下不知道怎麼接話,僵硬的回道,“謝謝關心,是有點不舒服。”随後又帶着歉意說道,“抱歉,狀态有點不好,但是你放心,不會影響工作的。”
林南愉沒說錯,阮秋自己也知道,從今天一早起來就伴随着她的頭疼和幹到要裂開的嗓子清楚的告訴她,她在發燒,不過為了讓自己狀态好點,她在出門前吞了兩顆退燒藥。
林南愉皺着眉頭問道,“你生病了怎麼不提前說啊?我們可以改天再談的,你吃過藥了嗎?“
“吃過了,謝謝。”阮秋回的很快,她一向不太擅長回應别人的關心。
況且今天原本要來的人是林北安,他不确定林北安是否有時間和她改天再談,所以還是來了。
林南愉心裡默默的歎了口氣,原來二十五歲的阮秋長這樣,以前都沒太注意,後來的幾十年裡,她整個人的身上都有種灰蒙蒙的感覺,完全沒有現在這樣明豔動人。
林南愉臨走前要了阮秋的微信,還多說了幾句關心的話,然後就留下阮秋獨自頭疼。
阮秋的腦子裡事情太多,一時之間有點挑不出先想哪個。
林南愉像是被人奪了舍,不論是說話還是行事都像變了個人;自己也是莫名其妙的回到了二十五歲,一時之間分不清是之前過的幾十年是夢,還是現在的重生是夢;還有至今沒有見到面的林北安,他還和從前一樣嗎?
退燒藥的藥效上來了,阮秋開始困了,但是良好的職業素養告訴她,作為上司不能帶頭摸魚。
于是她選擇了回家休息。
回到家躺在床上又莫名的清醒,一時半會睡不着,就開始胡思亂想,想着下一步該發生的事,想林北安那短短的一生。
林家祖上都是富商,到了他這裡不知道是第幾代了,俗話說,無奸不商,林北安作為林家長子,從生下來就決定了他注定要成為一位優秀的奸商。
雖然媽媽生下他的時候願望很簡單,就希望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長大就好了,優不優秀都是附加項。
但是林北安從不讓人失望,從小便出類拔萃,家裡的各種獎狀證書擺滿了兩個展櫃。
十歲生日宴的時候更是有各大媒體對他大誇特誇,讓他小小年紀便風光無兩。
阮秋很難想象像自己這樣的普通人要付出多少才能得到這些,但是她總感覺這樣的童年是不是有些太忙了,轉念一想,也許人家是天賦異禀呢?
林北安很好的滿足了所有人對他的期待,就連那副皮相,也是數一數二的,完全不輸當紅明星,從小的家庭環境也賦予了他一身矜貴的氣質。
如今兢兢業業的打理着林氏的産業,讓父親可以放心的滿世界旅遊,讓妹妹可以随心的到處闖禍,反正天塌下來還有他,反正這天也總歸是不會塌。
林家的産業打理起來哪有那麼容易,林北安兢兢業業,殚精竭慮,後來也還是被有心之人鑽了空子,最後家破人亡。
從那一天起,阮秋才知道,原來天真的會塌。
其實按照原來的發展,這次的合作隻維持了一年,不長不短的一年時間,阮秋與林北安的交集并不多。
當時的阮秋隻覺得,林北安會過上很長很好的人生,事業有成,然後迎娶和他門當戶對的童絮,會有美滿的家庭,會有一雙兒女,會有一座花園,會有幸福的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