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嘉市難得地下起了雪。
春節剛過,年味還沒飄遠,到處依然張燈結彩,紅得很是喜慶。
醫院大廳突然傳來喧鬧聲,醫護人員正推着急救床急速奔向搶救室。
錦繡路發生車禍,傷的最重的是一位老人,全身多處骨折,内髒嚴重受損,搶救難度從醫生緊皺的眉頭和腦門上的汗就能看出來。
搶救室外的小護士不禁歎氣,傷成這樣,就算撿回一條命也是重度殘疾,老人家也是命苦,一大把年紀了還要遭這罪。
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沒搶救過來。不知道是不是醫生的錯覺,搶救時,他感覺老人的求生意志不是很強……
後續得知,老人無兒無女,之前一直和患有精神疾病的妹妹在國外生活,妹妹前兩年去世了,為了讓妹妹落葉歸根才回的國,如今算是無親無故。
醫生突然想到一句話--麻繩專挑細處斷。
一陣惱人的鬧鐘聲響起,片刻後被窩裡伸出了一隻纖細的手将鈴聲關停。
床上的人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支着手肘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環顧了一下四周,感覺頭昏昏沉沉的,比平時偏頭痛的時候還要疼,她在床上坐了一會兒,看起來像是在發呆。
她在想,她本來是想去墓園看看林北安和林南愉,過馬路的時候碰到了一群看起來像是剛放學的小孩,其間有誰喊了一句“林北安!你是傻子嗎?”
阮秋久違地聽到了那三個字,下意識的就回了頭,沒注意到開過來的車,後來就隻能聽到醫院搶救器械的聲音了,再後來就頭疼無比的在這張床上醒過來了……
房間裡的環境熟悉又陌生,是她之前在正嘉市的房子,位置優越,裝修還算精緻。
當時的阮秋急切地想要有個家,家不行的話,房子也行。所以在有了穩定且還算可觀的收入之後,她立馬選了個各方面都很不錯的房子做起了房奴。
好在,雖然頭疼,腦子還算清醒,阮秋撈起手機看了一眼何年何月何日,然後保持坐着不動的姿勢發了一會兒呆,花了一點時間去消化自己穿越了這個事實。
好在以前學生時代也是看過不少小說的,對于穿越發生在自己身上這種事情,接受的倒也算快。
她努力的回憶了一下今天這一串鬧鐘的意義,好像是為了某個重要的合作,準确一點,是和林氏的合作,再準确一點,是和林北安的合作。
想到這裡,她立馬下床洗漱,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沒有皺紋和老年斑,五官算不上驚豔,但是湊在一起也能算得上是标緻,右臉有顆眼下痣。
突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阮秋暗暗咬了咬唇,是真的,疼。
簡單化了個淡妝之後飛奔出門,沒有一秒猶豫的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事務所。
如今的阮秋是MYN集團旗下至誠事務所的主任會計師,至誠事務所是MYN集團的董事長嚴振華一手創立的,耗費了不少心血才成為了正嘉市三大所之一。
目前MYN集團的主要市場在海外,嚴振華也在幾年前移居海外了。事務所目前主要是由阮秋和兩個副所長在經營管理。
年輕時候的阮秋還很貪睡,愛賴床,但是她很讨厭在這種大事上出差錯,所以她的鬧鐘會比平時提前半個小時并且定上一串,雖然她及時的起了床,但是由于在床上發呆的時間有點長,此刻顯然還是有點來不及。
她還是遲到了,不到五分鐘,但足以毀掉阮秋的心情,沉着一張臉走進辦公室,開始做一會兒接待林北安的準備。
時間約在十點,還有一段時間,阮秋正低着頭檢查一遍事先準備好的資料。
門被敲響了,助理姜栖輕聲地說道,“阮老師,林氏那邊說林總臨時有事,來不了了,一會兒來的人是林氏的林小姐,讓我提前和你打聲招呼,你看行嗎?”
“你說什麼?”阮秋感覺頭更疼了,語氣也不自覺的擡高了些,林南愉來談?她能談明白什麼?
倒不是她對大小姐有偏見,主要是她認識的林南愉真的不是個省油的燈。
衆星捧月的長大,做事不帶腦子不想後果,反正天塌下來有冤種大哥和親爹扛着,妥妥的一個草包公主。
偏偏公主的親爹和大哥幫她收拾爛攤子收拾的甘之如饴,自古慈母多敗兒,後來林家的一切變故都有公主一半的功勞…
阮秋這邊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那邊姜栖腦門上的汗都要留下來了,姜栖本來也才是個剛畢業不久的菜鳥新人,今早已經被阮秋的一張黑臉吓得不行了,現在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倒不是說阮秋脾氣不好,反而就是因為平常沒見過她生氣,此刻才會覺得膽戰心驚。
阮秋順了口氣,按着眉頭道,“行吧,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姜栖忙不疊地溜之大吉,出了辦公室還拍拍胸脯給自己順了口氣,嘴裡喃喃道,“感覺今天的阮老師好像和往常不太一樣,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不到十點,林南愉就出現在了事務所的會議室,阮秋随後也到了。
阮秋進門的一瞬間有點驚訝,她打量了一下林南愉,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與原先發展的不一樣了。
好像從她的遲到開始就不一樣了,是蝴蝶效應嗎?
林南愉看着阮秋不太好看的臉色問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語氣裡沒有一貫的刁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