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失望,心情十分的複雜,但也許這就是上天注定的,就像是她的第一次魔力暴動就折斷了自己的魔杖,一切都是注定的,她什麼都改變不了。
她按部就班的和教授們研究那具殘缺了的木乃伊,隻不過他們很快發現,這具被不知道轉了幾手,某些部位還被切割掉的木乃伊,其實是個假貨,制作時間不超過三百年。
想到那大概率被制作成藥劑,被某個雄風不振的闊佬吃進了肚子裡,艾瑪就不由地覺得好笑。
教授們自然是知道他們在研究的到底是些什麼東西,隻不過為了比自己工資高出太多的酬勞他們都一緻的選擇了沉默。
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艾瑪沒覺得一點奇怪,但也感到無趣,她向自己曾經敬仰過的教授提出了退出,教授表面上平靜的接受了,但很快,大學的工作的合同也沒有被續簽,在這個女大學生都寥寥無幾的時代,大學教書的女老師更是鳳毛麟角,當時錄用艾瑪也是因為校方領導為了安撫一些遊行的女性們,另一方面也是艾瑪看上去是個十足的沒什麼個性的書呆子,這種人最好掌控了不是嗎。
艾瑪能在學校任職講師,背後的事情不足為外人道也,她是幸運的,但也因為獨來獨往錯失了很多真相,隻不過有些幸運是有時效性的。
從來不願看向周圍的艾瑪,隻以為周圍人都淺薄的艾瑪,自始至終都孤身一人,一時間她陷入了自成年以來難得的窘境,這也不能怪罪她,有多少人在兒時就被命運捉弄在看盡世間醜惡還能對人的感情抱有什麼期待呢,隻能說世事無常。
一切都是注定的,哪怕她為了逃離那個貧民窟費勁了心思,最後的結果依然不随人願,也許她在最開始就不該奢望什麼,就該随波逐流,她的那些不甘心都是不徹底的,抵抗也是不徹底的,所以她的人生到底有什麼意義呢?
時間像是被按了加速鍵,轉眼間她向世界妥協,成為了某人的妻子,某人的母親,她日複一日的過着枯燥麻木的日子,哪怕躺在床上都睡得不安穩,她似乎已然失去了她最寶貴的東西,她的倔強,她的不甘心,她的靈魂。
仿佛隻有在生命的彌留之際她才能感受到真正的自由,感受到解脫。
隻是。。。
她真的甘心嗎?她的倔強真的被消磨幹淨了嗎?她被所謂的命運所謂的注定擊敗了嗎?
不!
她絕不會!
她是向往着的,美好的,活潑的,堅定的,勇敢的,與她的生活截然相反的,就像是英國少有的晴天,她向往着并暗自和自己較勁,她總想着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對待善意她是珍而重之的,哪怕她再不善于表達,也不可能對待幫助自己的獲得工作的人視而不見。
而且,在她擁有大學講師這個工作之前什麼沒幹過,怎麼會到了一定要依靠别人才能存活的樣子。
這不對,這很不對!
原本麻木的腦子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紮中了,強烈的刺痛讓她的精神像是要被撕裂,如同用最柔軟的血肉在荊棘中穿行,硬生生開辟出一條道理,一條不知道通往何處的道路。
可是......這種痛苦讓她感受到真實,也越來越清醒,腦子裡無序的記憶也逐漸連成一條清晰的線。
聖誕假期留在霍格沃茨的學生并不多,但教師依然要夜巡,斯内普獨自一人行走在陰暗的走廊上,手裡的提燈散發着微弱的光,昏黃的光源被冷清的城堡浸染成一個無處所依的幽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