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艾瑪離開的那天起就開始斷斷續續的頭疼,讓他本就不好的脾氣更加惡劣,城堡裡的小巫師們全都躲着他走。
而今晚,那種頭疼感尤為強烈,簡直像是一根鋼線從他的左耳穿到右耳然後不停地拉扯,這種慢悠悠的折磨比挨上一記惡咒還要難熬,他現在隻想要趕快結束工作,回到他陰冷的地窖去。
他回想起了,那一天在艾瑪離開之後,鄧布利多的話,“她是個好孩子,對吧,西弗勒斯,巴布琳說她和你很親近。”
“你是老糊塗了嗎。”他當時那麼說着,魔藥的餘韻還影響着他,可以讓他完全冷靜的應付鄧布利多的試探。
“你何必那麼不近人情呢,年輕人的熱情都要被你澆滅了。”鄧布利多的藍眼睛隐藏在鏡片後,漫不經心的掃過他的臉,那張比運轉了大腦封閉術的艾瑪還要冷漠的臉。
是嗎,斯内普在心裡想着,他真的在勸解他嗎?
鄧布利多的試探有時候也會讓他感到心冷,他不被信任是正常的,但為何要這樣折磨他,鄧布利多的想法他大概率是知道的,他既希望自己一如既往全身心的奉獻在對抗伏地魔上,又希望他能夠動搖,從而獲取更多掌握他的弱點,然而,比起試探他更該關心的難道不是艾瑪的問題嗎,她此去兇多吉少,最值得信任的校長卻視而不見,隻因為他的計劃不容一點差池。
鄧布利多啊,所有人都認為他是正派的标杆,然而他的冷血與伏地魔也不相上下,比起霍格沃茨校長他更适合統治世界。
他擡手按在了自己太陽穴上,那裡突突的疼痛,讓他停住了腳步,他有種錯覺,仿佛腦子裡的血液和腦漿已經被攪得一團糟,正要從頭上破一個口子逃出來。
最後的路,他實在是無暇顧及了,在疼痛稍緩之後他快步回到了地窖,心緒不甯的他完全沒注意到地上的包裹,結結實實的踢上了一腳,那是一個深藍色的包裹,銀黑色的絲帶系的很漂亮,看得出主人在包裝的時候很用心。
斯内普看到那包裹也是心髒突地緊縮了一下,他蹲下身撿起那個包裹,一時間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他收到這個包裹,說明艾瑪還活得好好的,可是他最該做的是放任她,他該徹底的冷硬心腸,他該......
他催眠着自己,然而腦袋傳來的疼痛讓他躬下身,額頭抵在那深藍色的包裹上。
良久,他深吸了口氣,站直了身體,一道紅光擊中那包裹,紙屑飛散,一個銀色的蝴蝶胸針靜靜地立在桌子上,他感受到口袋裡有什麼東西在亂竄,它沖了出來,直直地朝着那胸針飛去,停在那胸針中間,化成了第二雙翅膀。
斯内普瞬間明白了這個胸針的用處。
那個銀色的胸針就那樣靜靜地立在那裡,發着瑩瑩的光,時不時輕微震顫,如同一隻真正的蝴蝶,
他隻需要輕輕觸碰那個胸針,将自己的魔力傳達過去,這個胸針就會向他引路,帶他找到她。
它在說着。
come,find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