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倒不是很在意不能當上皇帝。
他在試圖讓嬴政把他立為太子這件事情上付出的心血幾乎為零。
反正嬴政讓他做太子他就做,嬴政不想讓他做太子他就不做。
一切聽父皇的安排。
他想得還能比嬴政更多嗎?
父皇橫掃六國,威加宇内,世人莫敢不從,扶蘇當然也是“從”的人。
雖然不能說完全不在意,但是對于他來說,最大的沖擊其實是體現在嬴政可能不是很看好他這件事情上。
如果不是他,那是誰呢?
将闾嗎?
将闾的母親是王姬,而王姬的父親王绾也是老秦人了。
她也不怎麼信東皇太一。
楚姬和她的孩子是信東皇太一的。
隻是扶蘇想到自己那個弟弟蘭枻,卻又覺得嬴政不太可能選擇他。
蘭枻的性格比較沉默寡言,但是他的沉默寡言和安歌還不太一樣。
安歌是平日裡真沒有什麼話可說的,蘭枻是純粹因為母親和姐妹都不愛說話,硬生生憋成了這麼個性格。
但是不管是什麼原因,嬴政總歸不是很欣賞這樣的性格。
蘭枻總不可能是那種意外非常有心機的角色吧?
反正扶蘇覺得這種事情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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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益把一個具體的時間點寫在了便簽本上,遞給了扶蘇。
“那就多謝先生指點了。”扶蘇也沒有再多質疑什麼,接過那張便簽紙便開始調試起了尺子。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都征求了伯益的意見,那他就選擇相信。
更何況現在他們認識的靠譜的人就隻有伯益一個,哪裡輪得到他挑挑揀揀。
扶蘇想到他們先前“綁架”伯益的黑曆史,扶蘇覺得伯益能給出這一條建議,已經足夠給面子了。
要求太多會招人煩的。
除伯益外,他還有一個人的态度需要确認。扶蘇看向嬴政,嬴政也很幹脆:“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你們兩個帶降壓藥了嗎?”伯益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扶蘇回頭,眼睛裡帶上了清澈的迷茫。
嬴政的心髒突然有點難受:“我一個小孩子要什麼降壓藥?”
伯益笑了笑:“哦,那就好,你們兩個注意身體。。”
嬴政狐疑地多看了他好幾眼,欲言又止,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伯益覺得他是猜到了伯益知道嬴政綁架過“伯益”的事了,最後還是沒開口問。
伯益看着這兩人說走就走,忍不住搖頭:“這精力可真是旺盛……現在都亥時了,竟還要夜裡出去打探消息?”
他可是聽說了,王绾之前和嬴政約好了明天辰時見面。
這一天絕對休息不夠四個時辰。
伯益忍不不住嘀咕一句:“嬴政活不到五十真是半點都不讓人意外。”
這種人三十沒猝死都算是身體康健了。
伯益從房間裡踱步而出,站在宅院的電梯井旁,從袖子裡摸出一本便簽紙,胡亂寫兩筆,順着電梯門下面的縫塞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