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增忽然松了手。
扶蘇背部再次着地。
他嘶了一聲。
他這個人很皮實,奈何之前已經受了一次傷。
費增倒在了地上。
身上被麻醉彈擊中了。
扶蘇解開捆住他腳踝的鐵鍊,轉身向嬴政的方向看去。
嬴政抓着那隻猿猴的手臂,用力一甩,就把這猴摔暈了。
他又伸手去抓烏鴉。
他動手堪稱快狠準。
烏鴉是想躲開,奈何嬴政早就看透了它的飛行路線,一把抓住了烏鴉的脖子,然後拎着它的兩隻翅膀,像是抓雞一樣抓住。
費增其他的小動物看着這一幕,都不敢動了。
這可是個小魔神啊。
它們都不懷疑如果它們如果沖過去的話,嬴政就能把這烏鴉當成錘子去抽它們。
小孩子動手可沒輕沒重的。
更何況嬴政動手可都是下死手的。
他脾氣這麼大的嗎?
老大既然失去了意識,它們也不敢貿貿然動手。
嬴政看了一圈,見那些動物都縮到草叢或者樹葉中,他也不會爬上爬下地去抓。
烏鴉嘎嘎地叫着:“臭小鬼!臭小鬼!你這也太沒禮貌了!要尊重老人家懂嗎?”
嬴政看看烏鴉。
他在思考這烏鴉是不是就是費增之前一直帶着的那隻。
不過他見過的烏鴉不多,不太能分辨出來。
費增能夠長生,他的鳥也能似乎也不太奇怪。
想到這裡,嬴政的嘴角抽動一下。
鳥都能長生,他不能。
感覺這可以和李賀之前寫的詩比一下辛辣程度了。
嬴政走到李賀邊上,問他:“你有繩子嗎?幫我把這烏鴉嘴巴堵上。”
烏鴉見李賀動了,它立刻嘎嘎地叫:“你這是助纣為虐!我勸你現在趕緊收手。”
李賀被烏鴉罵了,他表情有點尴尬。
他知道鹦鹉會說話,也知道烏鴉會說話,但是罵得這麼利索這麼貼切還是第一次見。
鳥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被鳥罵了本身就是一種很強的精神沖擊。
嬴政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和之前費增看他的那一眼有着幾分相似。
他抖了一下。
之前嬴政那乖巧安靜的形象逐漸淡去,他的直覺仿佛在向他警示什麼。
他的手比腦子快,伸手捏住了烏鴉的嘴。
烏鴉氣得從鳥喙上的兩個孔直出氣。
嬴政不是第一次見這烏鴉說話,但是平日這烏鴉就是單純學舌。
十有八九是裝傻呢。
搞不好這實際上不是什麼聰明烏鴉,而是一個妖怪。
“幫我抓好這隻鳥。”嬴政對李賀說道。
李賀茫然地接過這隻“烏雞”,接手之後才發現這鳥真的是相當有勁,他看一個七歲的孩子都能抓住,他差點大意讓烏鴉掙脫開。
扶蘇掏出了手铐,把費增铐住。
在給他雙手雙腳都铐上之後,扶蘇又把他一隻手和腳铐在了一起。
他這才松了口氣。
他做得可能有點過了頭。
這種事情扶蘇做的不多。
他幾乎沒做過把人拖下去關起來的事情,就算寥寥幾次那也是讓别人去做。
費增又是一個讓人心裡沒底的人。
嬴政和扶蘇對視一眼,塵埃落定之後,他們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雖然這次行動冒險成分居多,但是幸好賭赢了。
“你的後背還疼嗎?”嬴政問道。
他雖然是這麼問的,但是眼睛卻是緊緊地盯着費增。
“沒事。”扶蘇晃晃頭,他之前被吊的時間有點長了。
“你倒是有個好膽量。”
雖然距離有點遠,不太能夠聽得清扶蘇和費增的對話,可是嬴政看見了費增拿着斧頭威脅扶蘇的樣子。
嬴政的确開始有點欣賞扶蘇了。
他之前一直算不上欣賞扶蘇。
他的性格就不太對嬴政胃口。
趙芸不喜歡他是因為她覺得扶蘇的目的不純,本來就有偏見。
嬴政自然也對他有這方面的警惕,但是更重要的還是他覺得扶蘇性格有點軟趴趴的。
嬴政更喜歡更有脾氣一點的人。
扶蘇的性格有點溫柔。
但是這溫柔可算不得多麼突出的性格。
不如說,扶蘇雖然體貼又溫柔,但是卻也非常有自己的想法。
嬴政有一種沒法完全控制他的感覺。
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以前有家裡人護着,沒什麼人能給他挫折,可有自己的想法和脾氣了。
嬴政倒也不是因為自己以前的挫折比較多就看不慣别人過得舒服,他主要還是喜歡更聽話的人。
扶蘇的溫柔對他來說實在是雞肋。
不過今天扶蘇的冷靜的反應倒是讓他的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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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增很危險,而且他危險在他身上的未知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