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不知道嬴政的腦子裡都想了什麼,他要是知道大概會給嬴政跪了。
他抱了嬴政一會,反而鎮定了下來,打開箱子确定裡面的子彈勉強夠用。
“你要去找費增嗎?”嬴政問。
“那樣太危險了,我擔心的是他找過來。”扶蘇還是把自己的命看得很重的,而且他要是出事了,他也沒法帶嬴政離開了。
扶蘇看不透費增。
這個人和趙芸能嘻嘻哈哈地聊上一路,沒事就撸撸自己的小動物,或者拿着自己的小動物給嬴政科普它怎麼做好吃。
他看上去并沒有多少目的。
扶蘇現在回想起來,就覺得他好像是一個監視者一樣。
有的監視者一臉嚴肅,不近人情,那是因為有要求,同時也是怕自己透露了風聲,或者怕他喪失自己在被監視者面前的權威。
監視者和被監視者關系太好很有可能造成監視者放跑被監視者的事情。
沒人會放心這種情況發生的。
可是費增就是表現得太親切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以至于扶蘇都沒有第一時間看穿他的目的。
嬴政沉吟很久,他回憶着剛剛發生的事情,察覺到了一絲細微的異常。
“你說,為什麼他不和我們打招呼?”
扶蘇的手微微一頓。
“他和這家人也不認識。”嬴政繼續說道。
隐藏身份和關系的前提往往是這個人未來可能會拆穿他。
這個時間上,沒人認識嬴政和扶蘇,更不可能有人知道嬴政和費增的關系。
直到這件事情也毫無價值。
李賀……
不是嬴政說話難聽,而是他是真的覺得這個人像是過不了多久就要死了的。
他太虛弱了,也太沒有求生欲望了。
他固然是想活着,但是也挺想死的。
李賀也太年輕了,真要死了也沒有幾個人會來探望他,探望這種事情大多還是由晚輩去做的。
在死人面前有必要保密嗎?
還有那個鄭氏。
一個老婦人,一看就是一生圍着家庭打轉的,都接觸不到其他的什麼人,就算有心洩露,她大概也不清楚該往哪個方向洩露。
扶蘇報假名隻是擔心有人知道“公子扶蘇”,而不是怕這家人洩露他的行蹤。
沒人知道的話,他就像是和嬴政碰面的時候那樣,直接報真名了。
“這個費增不認識我們?”扶蘇明白了。
嬴政隻是說出了自己的疑點,在扶蘇這句話說出口之後,他才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費增認識的是扶蘇,但是卻不是那個和他在邯鄲碰面的那個扶蘇。
他們或許從未真正見過,也沒有說過話。
遇到第一次見到的非常可疑的陌生人當然要保持沉默了。
他沒有說話的理由,也不知道自己保持沉默才引起了扶蘇的注意。
嬴政思考了一會,忽然湊到了扶蘇耳邊。
他很少和人這麼湊這麼近,就像是那種山狸子一樣,别人湊近了他就會退後一點,總是與人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如果他和那個費增沒有相同的記憶的話,我們可以不可以套他麻袋逼問他點什麼?”嬴政有點興奮地問,“說不定得罪了未來的他,過去的他還不知道呢。”
扶蘇:“……”
“你看你可以到未來的時間上,那麼能不能暫停一下時間?我看我娘寫的小說裡就有寫過時間暫停之後對人為所欲為的情節。”嬴政繼續小聲問,“能做到的吧?”
扶蘇:“……”太後寫的書?她能寫什麼書?他怎麼從來沒聽過?
趙芸不是向來以腦子有點問題而出名的嗎?其次伴随着的大概是對澀澀的愛好……
啊。
扶蘇好像悟到了點什麼,但是又有一點難以直視的感覺。
趙太後,您給我爹都看過什麼東西?
扶蘇有點窒息。
“你也很好奇關于費增的事情吧?”嬴政眨眨眼睛,然後露出了一個笑。
扶蘇算是發現了,嬴政其實真的很擅長笑。
隻是他一笑絕對沒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