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之藍手臂立刻擡起來,像是有預感一樣,在子南的拳頭離臉還有兩寸的時候伸手截住。
子南動了動沒抽得出來,于是另一隻手擒住溫之藍的脖頸想要把她提起來。
兩人有來有回地打起來,溫之藍很快落了下風,但是她地動作絲毫沒有遲疑,每一下都落在關鍵位置,甚至已經破解了子南出手地規律。
“嗤——”子南先停下來,扔開溫之藍的手臂。
“我如今是陛下的人。”
聽他提起李赢辭,溫之藍動了動,“是陛下給我……的?”
子南挑眉,“還不算太笨。”
李赢辭為什麼要這樣做,她死了,對李赢辭有什麼好處嗎?
她不會把脈,在軍隊的時候身體好得很,回到燕京養尊處優,沒有在青甯那樣刻苦了。
但要說身體變化……
好像是在李行徹死了之後,她一方面因為睡得不好,一方面是因為李赢辭步步緊逼。
她扶着床站起來:“那你呢,你幫我就不怕我告訴陛下?”
子南意味深長地笑起來,後又搖搖頭,“我幫你,也是幫我自己,隻希望公子到時候能給我留個全屍。”
溫之藍皺眉,沒聽明白,但是捕捉到了關鍵信息:“你知道些什麼,告訴我!李行徹在哪裡。”
臨出門,子南隻說了句:“各有各的不容易,我也不想你死,如果陛下要你的命,你告訴我。”
等到子南走出門,溫之藍洩氣地躺下去,她輕輕咳了幾聲,喉嚨裡沒有血了,但是渾身的骨頭脆弱得不行,一動就疼。
*
是夜,房間裡的溫度有些低,溫之藍不喜歡暖爐,因此房間裡格外冷。
她又從冰涼的被窩醒來,手腳冰涼,被自己周身的溫度弄得一驚。
“唔……”溫之藍喘息了一聲,剛動了動手指,竟覺得身後有人,她立刻睜開眼睛。
身後的溫度有些令人安心,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冷了,竟然生出了溫暖的錯覺。
卻不成想下一刻,自己就被迫昏睡了過去。
第二日,起床的時候,她若有所思,手撐在一旁的床榻,撫了撫已經涼了的被窩。
她這段時間體寒體虛,晚上睡覺都睡不熱,但是鮮少的,昨夜竟然睡得很好。
“聽綠,昨夜有沒有什麼響動?”溫之藍坐在床上,慢條斯理地換衣服。
“響動?說來奇怪,将軍您昨夜沒有起夜,睡得可好了。”聽綠奇怪地說着,把衣服撐開晾好。
溫之藍淺淺應了一聲,穿戴整齊就出去了。
到了夜裡,她才回來,一進門就脫了自己的衣服,換上常服。
睡覺前還囑咐聽綠守好房門,由于困倦不堪,她一邊說一邊躺下了:“若是聽見什麼響動,立刻叫我。”
聽綠以為是溫之藍嫌她昨夜睡着了,立馬說:“将軍您就放心好了,奴婢今晚守在門口絕對不會睡過去的!”
溫之藍沒說是還是不是,她若有所思地睡了過去。
等到聽綠确定溫之藍睡過去了,才緩緩進門,把暖爐搬進門裡,溫之藍不喜歡暖爐,但是這天氣,溫之藍身子又不好,太醫說了不能着涼的。
“哎,若是有男人陪着将軍睡該多好……”聽綠輕聲呢喃了一句,才走出去。
溫之藍的房門口已經一般都是有人守着的,當然溫之藍是比較寬厚的主任,有時候會讓守夜奴婢去睡。
今夜下了春雨,濕漉漉的更冷了。
聽綠裹着厚衣服坐在椅子上,身前放着一個暖爐,不一會兒,就困了。
“不行不行,今夜不能再睡了!”聽綠剛說完這句話,門外響起一道尖銳的叫聲,在深夜很是突然。
聽綠被吓了一跳,她走出去,外頭一片漆黑,濃郁的霧氣萦繞在眼前,她猶豫着打開門,剛要說話,面前竄過去一道白影。
“呀!”聽綠緩了緩,低下頭,“咿……這是哪兒來的?”
腳邊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一隻小貓兒,純白的很是乖巧,聽綠放下手中的掌燈,蹲下來把貓兒抱起來。
“你瞧你,這身上怎麼的有水……怪可憐的。”她一邊說一邊關上門。
房中。
靠在牆邊的黑影靜止了一會兒,手撐在門上,看了一會兒,才走向床邊。
這間屋子很大,打開了一點縫隙的窗戶外正吹着風,雨水夾帶着吹進來,落在地上,積起一層晶亮的水漬。
這夜風雨交加,春雷滾滾,閃電劃過,天空一瞬明亮了,映出男人的眉眼。
床上的人卻全然不知,睡得很沉。
男人脫下手套、鞋襪,看了眼床上躺着人,最後才褪下自己的面罩,露出那張沉靜如水的面龐。
李行徹薄唇勾起,确定自己身上沒有雨水後,才躺進溫之藍的被窩裡。
果不其然摸到被子裡一雙冰涼的手,腳也是,整個被子很厚,但是溫度很低,他掀開躺下之後就沒有多少熱意了。
正要動作,李行徹忽然屏住氣,感受到腰上伸過來一雙手,圍在他腰身上。
李行徹眼神浮浮沉沉,掙紮了好一會兒,才伸着手摸向被子裡,把溫之藍一雙腳伸進自己身上,按在他熾熱的胸膛。
就這麼暖了一會兒,被子裡的溫度已經可觀,他伸手攬過溫之藍,抱進懷裡。
鼻息間都是溫之藍熟悉的氣息,隻是帶了點血腥氣,他淺淺皺緊眉頭。
心頭第一個想到的是那事兒,于是他伸手試探了一下,指尖幹燥。
他解開溫之藍的衣服,在她左胸上看見了一圈血痕,已經包紮過了,但是顯然是新傷口。
黑暗中,男人掙紮了一會兒,放松了力道,讓她安生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