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她存在過,也就是說,蘇茶的這個妹妹有可能從出生就是黑戶!”
旗鎮沅撥開光幕,調查顯示,蘇茶戶籍錄入時,已經四歲。
要見塗黎霍玄,就一定要有誠意。
可現在這份誠意,他們實在拿不出來。
辜新萊走到床邊一癱,無望開口:“那可是黑戶啊,得查她們的出生地吧,再說,她四歲那年舉家搬到K市,誰敢保證妹妹不是在路上送人了,這可能性太多了,要我說啊,咱們就直接告訴他們,你們來,來了我們幫你一起找,找不找得到那另說,但起碼我們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
宿粟拄着胳膊雙目無神,推己及人,“反正要是我,我是不會因為這個條件心動的。”
氐瓦一坐在宿粟身邊,側目看着人發愁的模樣,給思緒混亂的幾人提了個醒。
“我們以為他們打家劫舍,但實際上,他們搶得又不是民衆和異種,他們一路往北,也許是因為,他們查到了什麼,而恰好,那還是國情處和異種處理部放任不管的事。”
“你要這麼說,那隻能和地下城和異種有關,為了找一個人走這麼多地方,就說明異種拐賣這個案子根本不能在昂多和N市這裡結束,”鮑索點了點桌面,把車輛租賃憑證扔出來,“而且我看在租車這方面,他們還挺遵規守紀。”
辜新萊一個猛子坐起身,擠在鮑索身旁一張張翻着記錄,揚着笑不吝啬表揚,卻也不掩飾疑惑。
“真不錯,好孩子啊這是,不過他們也沒工作,哪兒來這麼多錢?”
“難不成,他們還能去搶劫?”宿粟一臉不認同。
*
“舉起手來,錢裝兜裡的就可以走了。”
啪!
垂落在衆人頭頂的電線閃出一個火花。
膽大的人高舉着雙手往前看去,将一行四個穿着黑衣的異種看了個清楚,他朝桌下挪了挪,顫顫巍巍縮回左手。
他忍着驚懼,迅速翻到異種處理部的舉報電話,他眼底一亮,指尖在觸碰通訊儀的刹那,後腦就頂上一個涼飕飕的硬|物。
“想報警啊?”
背後響起一道女聲,男人提起的心稍稍回落,見前方三男一女有條不紊的收錢放人,他焦急萬分地轉過身,擡頭的瞬間,便驚叫出聲!
“啊啊!救命救命!我不報我不報了!”
男人慘絕的聲音将地下賭場裡被圍困的衆人吸引過去,可當他們轉頭後,皆是一個個倒抽一口冷氣,再回身時掏錢速度都快了不少,更是無所不用其極地插隊。
塗黎剝了顆巧克力含在嘴裡,見前方混亂吵嚷聲漸大,擰起眉頭揚聲呵斥:“有沒有素質!排隊!再出聲就殺了你們!”
塗黎話音落下,賭場噤若寒蟬。
頂着變色龍腦殼的蘇茶拎着槍,拖着方才準備報警的男人在衆人間穿行,所到之處的人群,皆自動為其讓開一條寬闊道路。
待他們來到塗黎身邊,蘇茶一把将人甩到桌邊,擡腳一踩,用槍頂着人腦袋問:“你就是老闆?”
那人當即搖頭搖手,雨打荷葉般顫着身子否認,“不是不是,我不是。”
蘇茶遺憾收槍,三兩下将人綁在椅子上,“别不是了,你現在不是也得是!”
賭場陸續跑出去的人面色凄惶,巡邏無人機循着蹤迹發現這座地下賭場時,早已人去樓空。
昏暗破碎的大廳中央,隻剩一人被五花大綁,胸前還挂着一個明晃晃的勸告牌——不涉黃不涉賭,來年能養小老虎。
N市地下城。
昂多和卞閣的事早已在地下城傳開,在無人接任地下城指揮官時,劉顯奉命在此收拾爛攤子。
不過一天的功夫,地下城便被劉顯整頓的一片蕭條。
街巷之中間隔不過數米就貼着封條,往深處走,還能看到國情處警員追捕逃犯。
鄭媛和蘇茶将一麻袋錢全部捐給了異種收容所。
那名和藹的老所長堅決要讓他們幾人留宿,院中幾個皮包骨的小孩瞪着雙眼看着幾個大人來回撕扯。
似乎是怕他們攻擊老所長,院中一個女孩突然跑上來擋在老所長身前。
此後,藏在收容所裡偷窺的十幾個孩子也一股腦湧出來團團圍住他們。
“小初别怕,孩子們,哥哥姐姐們是好人,是大好人!咱們把他們留下好不好?”老所長摸着小初的腦袋,輕聲擋住對方微微發亮的雙眸,“乖,我們都乖乖去看書。”
老所長收回手時,小初看了塗黎一眼,眼眸中再次閃過一抹光亮之後,那圍住他們的孩子又盡數散去,一個個牽着手,目的明确地向教室走去。
小初走在那群孩子最後,不時回頭,警惕地看着塗黎一行。
“所長,小初——和你們這裡的孩子都很聽話。”塗黎看着老所長的表情,适時打住對方不願提起的話題。
“是,我們這裡的孩子都懂事,隻不過很少有人願意收養他們……”老所長帶着他們上了二樓無人的教師宿舍,走時,不忘叮囑幾人明早一起吃飯。
夜半。
塗黎半夢半醒,斷續聽到兩聲門響。
迷迷糊糊的時候,他忽然響起傍晚那眼中閃過一抹藍光的女孩小初。
收容所孩子們的一舉一動,都整齊的太過于詭異。
于是,塗黎後背一涼,猝然睜開雙眸。
收容所資金斷流,宿舍是破破爛爛的上下鋪,因為他睡眠不好,所以趙正巍和霍玄睡一個上下鋪。
但此刻,對面鋪上,一個人都沒有。
房門打開一道縫隙,輕淺人聲在露台下方響起,塗黎輕手輕腳撐在陽台邊緣,吸氣時,就聞到了熟悉的煙味。
相較于年輕淺眠的塗黎,兩個睡不着的老年人自發走出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