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殺了昂多。”
“作為N市地下城的最高人類指揮官,你應該清楚,昂多一事會由國情處接手受理。卞指揮官,你一時激憤殺人,可昂多死了,實驗室和異種拐賣,誰來給我一個解釋呢?”
“很遺憾,你拷貝的實驗室資料可以說是一點用處沒有,在我們啟程之前,你隻有這一次開口的機會,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一些有用的東西,卞閣。”
李戴坐在卞閣面前的桌上,睨着人将手上硬盤放在身側,說完對方的名字,李戴微微傾身,兩肘撐在交疊的膝上,小臂回收,偏頭時,深深吸了一口香煙。
卞閣從始至終保持沉默,李戴卻是半點都不着急。
橫跨兩省的異種拐賣案件到這裡就可以結束了,兩市還有不少昂多和孫曉亮的下線,但其窩點也都一一被國情處搗毀。
近一個月,B市大街上不時就會響起巡邏無人機的警報。
那些有違律法的罪犯,終将在他布下的天羅地網中繳械投降。
這一仗,該完美落幕了。
“很好,既然如此,那就請卞指揮官去了B市再交代吧。”李戴下桌,一手插兜,面對單向玻璃整理好領帶。
卞閣身前擋闆移開的一瞬,他便掙開身後兩人的桎梏,猛地沖側身站在他眼前的李戴沖上去。
“站住!”
“嗚嗚嗚!”距離李戴還有一拳距離時,卞閣再次被人擒住。
李戴巍然不動,看着玻璃倒影裡奮力掙紮的卞閣,輕啧一聲,蹙眉轉頭。
身旁人被壓制跪在地上,李戴俯視對方的眼底透着抹寒涼,膠帶将卞閣的嘴巴封死,他自然看得出,對方有多想開口說話。
但是嘛。
李戴緩緩躬下腰,湊近卞閣,聲音很輕,留下一個警告。
“到此為止,你不需要再說什麼。”
看着兩人将不停扭動身軀抗争的卞閣拖出去後,李戴捏着煙蒂微微仰頭,空無一人的審訊室裡,瘦削男人晃着煙霧原地轉了一圈,煙頭落在門邊,男人擡腳,邁步離開。
陰沉走廊兩側,每間審訊室外都守着兩位裝備精良的國情處警員。
每當李戴經過,兩側警員便都要沖其立定颔首。
這是屬于B市國情總處副處長的尊榮。
N市之行不過三天,李處長快刀斬亂麻,迅速将曝露在公衆面前的醜聞解決。
此時,距離高升死亡,不過七天。
山腹之中,開辟一塊偌大空地,停機坪上,三架戰機整裝待發。
一股陰涼山風吹過,風衣衣擺随風鼓起。
潛龍一行左右跟在李戴身後,享受着機場衆人的視線追随。
“好了,劉大處長不用再送,後續收尾工作還需要靠你們兢兢業業,日後有機會來B市,一定再聚。”李戴嘴角含笑,沖人探出右手。
劉顯連連應好,同李戴握了手,親自目送三架戰機在初生新日中離去。
戰機上,任務圓滿完成的歸家人各個眼底都透着興奮。
唯獨四人,姿勢各異,唉聲歎氣。
李戴落地就要帶潛龍一行去中央軍區彙報工作,忙得腳不沾地的同時,不忘開口挖苦一旁四人。
“怎麼,功勳赫赫的潛龍,還會愁刷廁所嗎?”
“啊——李副總處,你還是忙您自己的吧……”辜新萊橫在三張座椅上,靠近過道的扶手上露出一點黃毛,說着話,一條手臂哆嗦着攀上靠背,而後便是更大一聲哀怨,“誰能救救孩子!”
李戴一聲輕笑,喚出一個栗子毛,宿粟在座椅中緩緩探出頭,視線掠過李戴手中一份紅頭文件,眼波流轉間,就見對方頭也沒擡,還能精準叫出他的名字,“宿粟小同志,琢磨什麼呢?”
“沒事,沒事~”宿粟抿唇輕歎,背後突傳兩道穩健腳步。
同一時間,橫七豎八的鮑索辜新萊立馬坐起身,四雙眼睛盯在靳钺和旗鎮沅身上,靳钺鎖着眉心徑直朝李戴走去,旗鎮沅停在潛龍四人周圍,緩緩搖頭。
黑影遮覆于李戴眼前,不等他擡頭,靳钺的質問就砸了上來。
“穿山甲呢?”
李戴眉頭一跳,放下文件向後一靠,交疊的雙腿正沖靳钺,李戴腳尖一勾,碰了碰靳钺的小腿,眼神示意對方坐下,搭在桌闆上的指尖不住輕點。
靳钺在李戴面前坐下,後頭五個人也都豎起耳朵。
“你找他幹什麼?”
“他會打洞。”
“哦,意思是說,我李某人蠢到能給他一個損毀戰機的機會?我是傻子嗎?”
“……他和卞閣是什麼關系?”
“你們潛龍什麼時候成石總處的人了?這些細節還需要我向你們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