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吟彎起眸子,顧思成覺自己像被惡霸調戲的良家婦女。
梁吟坐到他旁邊,從胡天漢送來的袋裡撿出一橘子,仔細剝幹淨喂到他唇邊。
顧思成想說你剛剛碰了我頭發沒洗手,但梁吟目光黝黑,人又不說話,他不得已張嘴吃了,酸苦味霎時在口腔綻開,顧思成沒表情,吃完整個後捧過梁吟面頰,跟她分享這無比的酸味。
梁吟眉毛蹙起來,顧思成心情不錯。
二人洗完澡後又到床上,顧思成整天的運動量隻在這時候。昨天還絞盡腦汁說幾句葷話,今日安安靜靜的,不敢太用力,梁吟看過來時,他說:“怕鄰居聽到。”
顧思成臉皮很薄,明明這些鄰居他一個也不認識,他卻在意他們。梁吟不置可否,摟着顧思成脖梗,把下巴埋在他頸間。梁吟很少發出聲音,細微的喘息聲也隻在顧思成耳邊,隻他一人聽得見。顧思成有些喜歡梁吟的不善言辭,可預想到梁吟也不怎麼同其他人說話,隻回家來和他說兩句。
做完後二人躺在床上,窗外沒有雨聲,隔壁屋也安安靜靜的,一時就像世界隻有他們兩個。顧思成糾結後問:“外面有什麼消息麼?”
他的消息。比如公司換了總裁,顧家換了繼承人,顧家前位繼承人不見影蹤,或者被發現能證明身份的證件在河裡,發了訃告。
梁吟漆黑的眼眸好似看穿他的心事,回答與溫存不同,顯得異常平靜冷淡,“沒有。”
這才是梁吟正常說話的樣子。
顧思成問:“沒有是什麼意思?”
“他們沒發現你不在。”
“怎麼這樣說?”梁吟一個美妝店上班的小員工,又知道什麼?
梁吟不說話了,一直到黑夜過去,新的一天來臨,顧思成又開始頹喪的等待時光。
梁吟回來時帶了一套全息眼鏡和遊戲機,顧思成前不久看見自己的小侄子在玩,最近似乎挺流行這個。
他問:“你一個月工資多少?”
“兩千三。”
“這些多少錢?”
“一萬三。”
顧思成感覺心髒梗起,“如果你是買給我的,退了吧,我不喜歡玩這些。”
梁吟平靜道:“打折買的,退不了。”
顧思成想罵幾句奸商,梁吟已拿起說明書琢磨,戴上眼鏡,說:“我沒有玩過。”
顧思成隻得湊過去和她一起琢磨,幫她調試性能。
梁吟把眼鏡讓給他,眼鏡外不是這個狹小的房間,而是一個廣闊的蔥郁樹林,不時有影子跳過眼前,是森林裡的小動物,顧思成好像真的聞見森林的清新氣,操縱手柄走了一會兒,到溪流邊看見主控的模樣……一個穿着天藍色蕾絲花邊情趣内衣的肌肉壯漢,給他雷了一下。
顧思成不知自己嘴角微抽時,梁吟在專注望着他;不知他看遊戲世界時,梁吟迷戀地掃過他全身上上下下;不知梁吟的手提袋裡裝着一件遊戲同款情趣内衣,買遊戲機時一同買來的“周邊”,給他準備的。
顧思成聞見飯菜香才摘了眼鏡,不好意思地道:“我之前也沒玩過,看得久了些。”
梁吟沒有回話,把筷子遞到他手中。顧思成從牆上取下折疊凳,準備遞給梁吟時,梁吟說:“你坐吧。”
顧思成不欲再和她推讓,便坐下。他埋頭吃飯時,梁吟位于較高處始終盯着他,手指摩挲碗壁,忍耐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