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諸伏景光來說,這是連日關押後的第一次出門。
自從郵輪事件後,他便被組織暗中控制了起來,期間,除了必要的審問,他都是獨自一人待着,隻能憑着自己的感知猜測究竟過去了多久。
時間過得越久,心中的不安越甚。
按照組織的行事風格,如果真的掌握了他是卧底的決定證據,便不會像現在這樣隻是關押。
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被關起來的這些天,諸伏景光想了很多。
當時,面對組織的審訊,他隻是咬死了自己不知情,其餘什麼也沒說,但他也清楚,自己的說法沒有任何實證支持,更何況他碰上的還是琴酒這個疑心病極重的人。
組織反常的沒有處決他,這說明在諸伏景光不知道的地方,組織遇到了比他更大的麻煩。
是零嗎……還是說……
諸伏景光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身影。
人在獨自一人時思維總是更容易發散,更何況組織關押他的房間狹窄逼仄,這也在無形中增添了一些心理上的壓力。
他一邊對抗着這種本能,努力讓自己不要多想,一邊細數着時間,一遍遍的複盤郵輪上發生的種種。
終于,在第五天的深夜,審訊室的門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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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部知章深吸了幾口氣,終于從晃神的狀态中恢複過來了。
此時,屏幕上諸伏景光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想必是進了店裡。
他按住自己顫抖的手,随即将臉深深的埋入掌心。
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這些天,他的努力全都建立在“諸伏景光還活着”這一推測上,而在工作的間隙,他也不是沒有懷疑過自己。
或許組織掌握的情報超出他的猜測,諸伏景光早就死在那個晚上了,又或者發生了超出想象的意外事故……
每當這時,物部知章便強迫自己專注到手頭的工作上來,自欺欺人般的埋頭苦幹。
而直到此時,他才真正的放下心來。
諸伏景光還活着。
這不是在做夢。
然而開心的情緒持續了不過幾秒,物部知章很快便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深更半夜的,組織将諸伏景光帶到這裡是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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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蘇格蘭到來的間隙,琴酒接了個電話。
技術負責人本以為會被狠狠的追究責任,少說也會挨些訓斥,畢竟他心裡清楚,目前查到的這些還遠達不到琴酒的要求。
誰知在接完電話後,琴酒便讓他回去了。
但這非但沒能緩解他内心的不安,反而讓他心中的恐懼更甚。
一時之間,雜亂的地下賭場裡隻剩下琴酒和伏特加兩人。
伏特加也不清楚琴酒這是接了誰的電話,他一會兒看向窗外,一會兒盯着地闆,似乎是靜不下心來,就在他按耐不住,準備開口詢問時,門口傳來了窸窣的腳步聲。
“琴酒,”蘇格蘭聲音低沉,“你的疑心病也要有個限度。”
在伏特加眼中,蘇格蘭的雙手雖然被拷着,但面對琴酒時依舊氣勢不減。
蘇格蘭的身後跟着兩個沒有代号的下級成員,是負責押送他的人,但在蘇格蘭的氣勢下,反而襯得那兩人像是他的跟班。
“先是毫無證據的把人關了這麼久,現在又大半夜的帶我來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蘇格蘭嗤笑了一聲,“組織什麼時候變成你的一言堂了,琴酒?”
面對蘇格蘭的責難,伏特加顯得有些心虛。
這幾天他都跟在琴酒身後,對調查進度一清二楚,畢竟随着他們調查的深入,蘇格蘭的嫌疑是越來越輕了。
隻是不知道大哥是怎麼想的……伏特加将目光轉向了琴酒。
與此同時,諸伏景光也在偷偷觀察着兩人。
剛剛的那兩句話不僅是為了維持自身在組織内的“人設”,也是一種試探,試探組織究竟查到了哪一步。
結果很成功,從伏特加的表現來看,組織應該沒查到他的卧底身份。
那麼琴酒大半夜的把他叫到這裡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處決?不,不可能,除非琴酒腦子真的壞掉了。
黑暗的地下賭場裡一時間沒了聲音。
“别着急,蘇格蘭,”琴酒緩步走到諸伏景光的身邊,“你很快就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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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
這是物部知章腦海裡的第一個念頭。
身體上的行動快過思維,下一秒,他已經點開了視頻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