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槍聲伴随着火藥味在空氣中逸散開來,中年男子顫抖着跌坐在地,身後的牆壁上是一個新鮮出爐的彈孔印。
又過了幾秒,他才後知後覺的捂着耳朵哀嚎起來。
琴酒看了一眼痛得滿地打滾的男人,冷哼了一聲,再次舉起了手槍。
“怎麼樣,現在想起來了嗎?”
男人的額頭上滿是汗水,也不知是痛的還是被吓的,但在聽到琴酒的聲音後,他仍努力擡起頭來,哆哆嗦嗦的回答:“我……我是真的不記得了,三年前……三年前那會兒的事……”
中年男子努力露出一副讨好的表情,“大人,大人,我真的沒有出賣過組織,我發誓,真的真的,我靠着組織才賺了這麼多錢,我不敢啊……”
眼見琴酒沒有放下手槍的意圖,男人的神情愈發焦急,說話也逐漸語無倫次起來。
琴酒自然沒有理睬他的胡言亂語。
“我說過的,我沒有耐心聽你廢話。”
男人的心跌落到了谷底。
就在他以為自己馬上要命絕當場之時,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在黑暗空曠的酒吧内響起,男人這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他發現自己的衣服全被汗浸濕了,此刻正黏哒哒的粘在身上。
耳畔傳來另一個人接聽電話的聲音,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擡了擡眼睛,結果一下子對上了黑洞洞的槍口,吓得他趕快又收回了視線。
這些年,他一直為這個組織提供交易場所和情報,靠着這些他賺到大量的灰色收入,原本準備再幹個幾年就收手的,誰知道會變成現在這種情況。
大晚上的被人從被窩裡拖出來,還被人用槍指着。
簡直是無妄之災!
男人盯着地面,隻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就像鈍刀子磨人一樣,不知過了多久,對面終于挂斷了電話。
“大哥,”他聽到接電話的那個人說:“技術部門的分析結果出來了,他們說發現了一處新的地點,那裡很可能就是情報走漏的源頭。”
聽到這話,中年男子長舒了一口氣,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放松了下來。
兩人的對話還在繼續。
“是哪裡?”
“那間地下賭場……是上個月被警察查封的那座……”另一個人的聲音越來越小,很快,酒吧裡又隻剩下了幾人的呼吸聲。
男子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但聽了那兩人的對話後,他自覺已洗脫了嫌疑,急急忙忙的自辨道:“您都聽到了吧,真的不是我幹的,我……”
伴随着一聲槍響,男人未說出口的後半截話永遠卡在了喉嚨裡,而地上則多出了一具新鮮的屍體。
伏特加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他能看出來,琴酒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這已經是今晚的第四家了。
在琴酒的威脅下,技術部門上上下下幾乎是不眠不休的幹了三天,負責人更是耗盡了平生所學,但做不到的事就是做不到——他們仍舊沒有抓出那個入侵者。
就在技術負責人以為自己命數已盡時,一個意外驚喜砸中了他。
入侵發生之初,他曾随便指派了幾個人去排查所有和組織有關場所的電子設備,原本他不抱什麼希望,誰知幾天後這幾人還真查出了點什麼。
這也是琴酒和伏特加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三天之内,技術部門一共排查出了五處地點。
和最開始的那座酒吧一樣,另外四處都曾是組織的秘密據點,不同的是它們如今早已改換門庭,有的徹底廢棄,有的則是被原來的主人賣掉,改做正經營生了。
琴酒和伏特加已經“拜訪”過其中三處了,隻剩下一座射擊館尚未調查,而他們現在所處的,正是五處地點中唯一一處仍舊與組織有聯系的,也是黑客入侵的起點,更巧合的是,這間酒吧的老闆亦是蘇格蘭加入組織時的介紹人。
隻是現在,那個被稱為富田的酒吧老闆已化作琴酒槍下的一縷亡魂。
伏特加本以為富田這裡會有什麼特别的情報,結果這家夥和前幾個一樣一問三不知,也難怪大哥會心情不佳了。
他小心翼翼的撇了眼琴酒後背,誰知對方忽然轉過身來,把伏特加吓了一跳。
“走了。”
說完這句,琴酒便轉身向外走去,伏特加愣了幾秒後,也匆匆跟上了。
“大哥,我們現在去哪兒?”
話剛出口,伏特加就想打自己的嘴巴。
還能去哪裡,當然是剛才提到的地下賭場了,也不知道技術部門那群人究竟發現了什麼,居然那麼信誓旦旦的說那裡才是消息洩露的源頭。
琴酒自然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伏特加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前往賭場的路上,兩人也是一言不發,就在伏特加快要受不了車内的低氣壓時,目的地終于到了。
僞裝成酒吧的地下賭場現如今已經貼上了警方的封條,顯得和整條街格格不入。
這間地下賭場的擁有者曾是組織多年的合作夥伴,組織也在這裡進行過多場交易,隻可惜在警方的打擊下,被稱作“工鳥”的男人望風而逃,雙方的合作到此為止。
技術部門的負責人早就到了,大半夜的抱着電腦站在門口,琴酒剛停好車,他便狗腿的迎了上來。
然而他的谄媚之言還沒說出口,便聽到琴酒冰冷的聲音:
“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