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韓棋覺得袁五兒是代他受過,心裡總過意不去,可沒幾天就看出不對勁來。袁五兒每次伺候完李炎出來,非但沒有絲毫被迫受辱的神色,竟還滿面含春、一副淫逸飽足的模樣。
這日韓棋往門下省送奏本回來,走得累了,便靠坐在内殿屏風下歇息。不料李炎突然進來,将袁五兒按在正殿幾案上幹事。韓棋被堵在暗處,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隻得兩手捂住耳朵,抱頭默念《道德真經》。
屏風外那兩人幹到要緊處,雙雙放聲□□,韓棋将手指塞進耳朵眼兒裡,仍阻不住淫詞浪語直往裡鑽。
“唔,奴婢快活死了。”
“好棋兒,朕比你家公子還會幹嗎,嗯?”
“那是自然,聖人是天下一等一的男人……”
韓棋不期然聽見他家公子名字,吓得一激靈,随即意會過來,原來袁五兒真是在“替”他,頓時膈應地直犯惡心,隻得拼命抑制住沖出去打砸的沖動,咬着牙蹬腿兒洩憤。
所幸那兩人幹完一回便調笑着走了,韓棋出來一腳踹翻桌案,又覺鞋也髒了,便脫下來狠狠甩出老遠去。仍不解氣,又叫人來,将殿内桌案地毯、各樣陳設統統搬走、換新的來。
夜裡袁五兒來伺候他洗漱将歇,他心裡有氣,懶得搭理,叫都不答應。袁五兒頗有眼色,見狀便猜到是怎麼回事,于是手捧拂塵跪在他面前,委屈巴巴說:“五兒該死,請公公責罰。”
韓棋見他可憐,便又心軟,奪過拂塵丢在地上,苦口勸道:“看你聰明伶俐,讓你讀書認字,将來好有個正經兒活計、不必再當牛做馬伺候人。為何你偏要自甘堕落?叫人這般作踐你,能落得什麼好下場?”
袁五兒以手拭淚,聲如蚊蠅回道:“公公以為人人都像您、有這等才學樣貌?能得聖人垂眸,奴婢已覺三生有幸。公公一心吊着聖人,便不許别人承恩得寵嗎?”
韓棋聽他如此執迷不悟,一時來火,沖上去掴了他一掌,打得他臉上立時現出鮮紅的指印來。
“怪我看錯了你!不知廉恥的東西,你早晚……”
正罵着,李炎恰巧走進殿來,見袁五兒捂着半邊臉、含淚跪在地上,便知韓棋正教訓他呢。
“你有什麼話,隻管對朕說,何苦為難底下人?”李炎摸摸袁五兒頭頂,揮手讓他下去。袁五兒哭着跑開,韓棋氣得眼暈,甚至忘了行禮。
李炎大剌剌朝韓棋身邊一坐,挑眉笑道:“怎麼,吃醋了?朕看看,手打疼了沒?”
韓棋側身躲開,氣不打一處來,憋得臉都紅了。
“冤家,你不知日日眼看着、卻碰不得,是何滋味,叫朕怎生挨忍?”李炎使肩膀輕輕撞他一下,撒嬌似的沖他努努嘴。
他仍不搭理,李炎卻不介意,依舊笑嘻嘻、頗有興味地打量他臉上神情。
“時候不早了,聖人回去歇吧。”韓棋收拾案上文書,下逐客令。
李炎搖頭晃腦道:“朕來,是想問問你,李鏡遞了貼,想明日進宮來謝恩辭行。你說,朕準是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