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着我吧。”李鏡打斷他傷春悲秋,“我不圖你容顔美色,隻要你為我争一口氣。他日你若遇到真心之人,我必厚禮送你,助你與愛人安生過活;若良人難覓,我淮南侯府養你到老便是,不過多一副碗筷。”
阮玉梳聞言沉默了許久,李鏡并不催他,等他考慮好了,終于笑着答道:“侯爺以君子道義聞名于世,想必不會食言、辜負我這可憐人吧。”
君子道義,李鏡心想,道義與我何加焉?
卻說韓棋乘轎回到宮中,哭了一路自不必說,到了兩儀殿什麼主意也沒有,一頭紮進直房炕被裡,又悶頭掉了半天眼淚。到了晚上,他實在懶得再見李炎,便強把自個兒從床上揭起來,想叫袁五兒帶路,去紫宸殿照應無上皇。可叫了幾聲,竟無人答應,直房中四處找遍,也不見袁五兒人影兒。
這孩子一向乖巧文靜,不愛亂跑亂動,突然間找不到人了,韓棋不免擔心,便提了燈往正殿走,一路尋他。一邁進宮門,就聽屏風後傳來奇怪的響動,像有人在喘息呻吟。韓棋拔腿沖過去,眼前情景卻令他恨不得自剜雙目。
袁五兒正被李炎背身抱坐在腿上,褲兒褪了一半,兩人正卯在一起上下颠動,都幹得臉紅紅的。
韓棋轉身便跑,一路奔回直房,氣得摔門跺腳,忍不住破口大罵:“禽獸不如的東西!”想必是李炎威逼利誘,袁五兒想不屈服也難,不由得滿心悲涼,惱恨自己不能護住手下,辜負五兒信任與依賴。
片刻後,袁五兒慌慌張張跑進來,從門口一路跪着挪到他腳邊,磕頭哭道:“韓公公恕罪,奴婢不敢違抗聖意,求韓公公饒恕!”
韓棋一聽這話,愈發傷心内疚,紅了眼道:“你起來,我又沒怪你。疼嗎?可見紅了?”
袁五兒噙淚點了點頭,又搖頭道:“公公不必擔心我,咱也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
宮中閹宦雖身體殘廢,七情六欲卻難摒除,閹人間常有相互亵弄取樂的傳統。韓棋沒在底下直房通鋪裡待幾日,袁五兒卻在其中摸爬滾打了好幾年,自然早經過人事。
方才他趴在殿前桌案上,拿着韓棋給他的字樣兒練習書寫,李炎又喝得半醉進來,恍惚間認錯了人,待撲上來才看清。
恰巧他身上穿的是韓棋嫌小、才換下來的舊衣,李炎依稀聞見韓棋的味兒,像狗兒見着葷腥似的。
平時舍不得對韓棋動粗,對他可沒半點憐惜。袁五兒同那些假男人耍慣了,面對這樣血氣方剛的英俊主子,哪還有心思抵抗。韓棋進去撞見時,兩人已翻來覆去弄到第三回了。
轉天,李炎下朝後早早來到兩儀殿,韓棋自是沒什麼好臉色,行了禮便徑自跪回幾案後埋頭整理奏本。
李炎假模假式地拿起一本卷冊,一面翻,一面心虛似的賠笑道:“昨兒你睡得早哇?你那小跟班兒,穿了你的衣服在朕眼前賣力招搖,是你叫他來的?”
韓棋懶得搭理他,隻不吭聲。
“生氣了?朕多飲了幾杯,一時把持不住……”
韓棋冷笑道:“聖人不必解釋,天子自當為所欲為,奴婢有何氣可生?”
李炎勾頭看他臉上神情,繼而咧嘴笑道:“朕心裡隻有你一個,不過是因他身上有你的氣味……”
韓棋聽了膈應得慌,起身便往後殿走。卻聽李炎在身後陰陽怪氣道:“你家公子不也一樣?人說他新得了個美人兒,怎麼,沒告訴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