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思,她李升大過年的見客竟不着禮服,實在沒規矩,怎還有臉說别人。話說得客氣又犀利,堵得李升沖他咬牙瞪眼,答不上來。
李棋吓出一身冷汗,不知該去該留。李鏡從容沖他點點頭道:“斟酒。”李棋便深深吸氣,鎮定下來。
李棋戰戰兢兢,宴罷身上中衣都汗透了,卻沒工夫歇息。緊接着二人便随靖王府上下去祠堂拜祭先人,又往老君觀打平安醮,到天黑才忙完回府。
李鏡心事重重,半路便吩咐李棋随他下車,主仆二人在長安凄冷夜色的掩護下攜手而行。李棋感到公子似乎有話想對他說,可最終卻仍隻與他讨論江都一案與左峻其人,并未說出什麼要緊的事。
其實連李鏡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何始終開不了口,未能向李棋坦陳他與李升将有婚約一事。
兩人并肩繞過一道街角,忽然迎面一頂小轎擋住去路。
李鏡内心閃過無數念頭,卻聽李棋大聲喝道:“何人攔路?”
轎内下來一個穿醬色袍子的矮小老人,一開口便透露了身份,是一個閹人:“喊什麼喊?想把街坊都吵醒?”
李棋脖子一梗:“你是何人?為何攔路?”
老人對他輕蔑“哼”了一聲,并不答話,施施然走過來對着李鏡一拱手:“閣下可是淮南公子李鏡?”
“是。給公公請安。”李鏡也回一禮。
“聖人有請,公子随我來。”
李鏡将手中馬燈遞給李棋,便上了轎。李棋焦急叫了幾聲“公子”,那閹人回身用拂塵一甩,剛好抽在他面門上,疼得他往後倒了兩步。
“你這狗腿子,就别跟着了。”閹人揮手示意轎夫起轎,軟綿綿的聲音,仿佛又給了李棋當頭一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