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看书网 > 君子無咎 > 第19章 長安月下(三)

第19章 長安月下(三)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兩人跟随老者來到左府東側便門,開門後,李鏡拱了拱手,拎袍邁進門去。李棋悶頭便往裡跟,卻被攔下。老仆恭謹笑道:“公子恕罪,我家老爺說,隻請您一人。這位小官人,可往坊外茶樓聽戲歇息。”說着從袖中掏出一角銀遞上。

李棋難掩失落,連忙搖手道:“多謝,不必。我就在此靜候我家公子。”老仆不再客套,收回碎銀便引李鏡往裡走。李鏡回身沖他微微點頭,示意他安心等待。

左府隻四進院落,李鏡跟随老仆走了片刻,來到一處焚香淨室。李鏡在門口躬身跪拜,行門生之禮,起身後卻見一位身着道袍的灰須老者,在裡面沖他招手。正是那位官至吏部尚書的左老太傅。

左峻正使一白玉藥碾子研磨奇楠香片,陣陣幽香沁人心脾。李鏡低眉垂手講了一大篇謝辭,左峻聽罷擡眼笑道:“公子不必迂回委婉。江都一案查得如何?不妨細細說來。”李鏡見他直爽,便不再客氣,将江都兩任仵作之死的案情,條分縷析、據實講出。

左峻耐心聽着,不時點頭稱是。可當李鏡說到許昌自覺投訴無門、含恨自戕時,左峻放下手中物件,搖頭哀歎不已。

“你可知,這些年來,左某之後的曆任江都縣令,每一位都曾上奏此事。”左峻一雙虎眼回看着李鏡,沒有絲毫躲閃。說完,他将案上兩摞奏本雙手抄起,捧到李鏡身側的桌上,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你看,從崔護、樊锵到張本譽,每一個,都曾越級上表,質疑仵作許煥墜亡之事。這個樊锵,如今官拜豫州刺史,每年六月必參左某一本,‘草菅人命’、‘玩忽職守’、甚至‘勾結宦官’、‘結黨營私’。若非聖上對此事心中有數,恐怕某早就被他們參得身敗名裂、身首異處了。

“還有這個張本譽,簡直是個書呆子,上任沒幾天就密奏此事,可你看他寫的奏本,辭藻華麗,典故堆砌,長篇大論一番,最後得出的結論可謂滑天下之大稽。他說左某在江都一任三年無所建樹,為圖救災有功,故意毀堤制造水患!

“聖上寬仁,說江都縣這些官員能不懼權勢、不顧個人得失,願為小民請命,都是我大唐的棟梁。因此凡是在江都任過縣令、參過左某的,無一例外都能得高升。就連這百無一用的張本譽,也給他一個集賢院校書郎的美差。官場上的人不明就裡,竟傳說江都縣是個能使人平步青雲的福地。你任這縣令,還不是靖國夫人專門托人為你謀的‘肥缺’?”

李鏡似乎充耳不聞,低頭翻看這十幾個奏本。看了幾本,他心中漸漸有數:前任諸位縣令都沒有查到什麼實據,有的連相關人員都未曾詢問,對案情的叙述有太多臆測的成分,這樣的本子想參倒左峻這樣的權臣,确實毫無把握。

左峻踱回案桌前坐下,一邊喝茶,一邊等待李鏡翻看奏本。他仔細觀察面前這位才過弱冠之年的英俊後生,竟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

“那崔護崔将軍呢?”李鏡合上一冊奏本,擡頭直勾勾盯着左峻問道,“他正值壯年,且騎術高超,怎會平白無故‘不慎墜馬’?”

“崔将軍絕非左某所害。此人生性魯莽易怒,在邊疆時常與異族負氣争鬥,他其實是酒後與胡人賽馬,以緻脾髒破裂而亡。崔家滿門忠烈,為家族聲望考慮,對外始終含糊其辭,不願将他真正的死因公之于衆,故而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猜測與誤解。”

李鏡半信半疑,手按奏本又問:“恕學生直言,這些奏本您是如何取得?都是聖人賜給您的?怎知不是您私自扣下的?”

左峻苦笑道:“公子既已先入為主、認定左某是徇私枉法的奸佞之徒,想必左某再說什麼,你都不會信了。”

李鏡不為所動,繼續問道:“學生始終想不明白,閣老清正剛直,高山仰止,是天下讀書人之典範,可二十年前,您為何明知水患将至,卻一聲不響擅離職守,置百姓生死于不顧?”

左峻聞言閉目哀歎一聲,半晌說不出話來。李鏡又逼問道:“來鳳樓上害死許煥師傅那兩人,究竟是何身份?當時閣老是否就已認出他們?”

左峻兩手攥拳按在膝上,欲言又止猶豫了半天,終于答道:“此事另有隐情,左某不便直言。天地為鑒,彼時左某已盡了全力……殺害許煥師傅的兇手,也已在左某眼前伏法。公子若不信,明日巳時你在安定門外等候,早朝後左某帶你入宮面聖。聖人面前,此事自見分曉。”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