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他一個人這樣做,幾乎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轉向了那裡,連幽靈們都從地下鑽了出來。
雕花的銅制大門再次打開,一個身材過分魁梧、胡須濃密的男人站在門外,旁邊跟着個穿着校服、身材瘦削的女孩。她有一頭及肩的柔順黑發,雙眼乍一看是黑色,但此刻在禮堂明亮的光線中,它們呈現出一種奇特的深藍。
“喔,确實挺可愛的。”西裡斯低聲說。
“我覺得一般。”詹姆說着,眼神不自覺地掠過長桌另一端那個紅色頭發的後腦勺。
“放輕松,瓊。”魁梧的男人對女孩說,“跟着我就行。”
“謝謝,海格先生。”瓊·李跟在海格身後,穿過幾百道聚集在她身上的目光,走到那頂破破爛爛的帽子前面。
“麥格教授,最後一位新生。”海格愉快地說。
“謝謝,海格。”麥格教授說,她提起帽子,“瓊·李,請坐在凳子上。”
海格讓出地方,朝教師餐桌走去,不忘回頭給瓊一個鼓勵的笑容。瓊轉身面朝學生餐桌坐下,帽子落到了她頭頂,寬大的帽檐耷拉下來,遮住了大半視野。
腦海中忽然有個細微而沙啞的聲音響起:“哦,來自陌生異國的孩子?讓我看看你的小腦瓜……毫無疑問,天賦過人,非常聰明,對先賢的智慧和世界的真相有強烈的向往……啊哈,看我發現了什麼!急切渴望變得強大的心願,對規則和權威的漠視,還有——極度以自我為中心的行為準則。有些難辦,但我想……嗯?不願意去斯萊特林?”
“帽子……先生,”瓊在心裡說,“我想知道,在斯萊特林,所謂野心,能得到有效的控制嗎?”
“哦?是什麼令你思考起這個問題?或者,我可以稱之為……對創始人之一的質疑?”
“誠如您所說,我知道自己很有才能,有變強的野心——請原諒,這不是自誇,是陳述事實。但不知為何,我也清楚地明白一個道理,野心,不管出于什麼目的,如果任由其發展而不去約束,隻會給本人和這個世界帶來災禍。我害怕成為那種人,先生。而且我聽說,斯萊特林不歡迎沒有巫師血統的人。”
帽子出乎意料地陷入了一陣長久得令人尴尬的沉默。瓊聽見四張長桌上出現了零星的議論聲,盡管他們壓低了嗓子,但這種被很多人注視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良久,分院帽用歎息般的語調說:“斯萊特林對血統的定義或許對異國人不适用,但我察覺到你身上有一種神秘、古老、強大的力量。既然你拿定了主意,不妨接受一個更加穩妥的選擇——拉文克勞!”
分院帽向所有人大聲喊出了學院的名字。瓊來不及追問帽子對她“血統”的評價,它就被麥格教授拿走了。她暗自可惜,起身向發出歡呼和掌聲的左邊第二張長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