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追問:“聽起來我像是被綁架了?你們能聯系上中國的部門,幫忙确認我的身份,讓我回家嗎?”
伯克利面露尴尬:“很抱歉,受到麻瓜zheng/zhi/局勢的影響,我們與中國的巫師——姑且叫做巫師吧,不同地區的稱呼差别很大——沒有很深入的交流。”
“直到1972年,英國和中國的麻瓜政府才正式建交。”麥昆解釋道,“我想,英國魔法界對中國的了解僅限于《神奇動物在哪裡》一書中提到的西藏雪人和火球龍。”
伯克利點點頭:“是啊。事實上,中國的巫師似乎并沒有一個有力統領他們的權威機構,而保密法規定巫師不能在麻瓜面前暴露身份,更增加了我們與中國魔法界的交流障礙。況且,你手裡的這份文件貨真價實,小姐。它意味着假如你不介意‘NO.13’這個不吉的名字的話,你甚至可以靠着斯科特夫婦留下的一大筆遺産——哦,是的,他們很富有,而且沒有孩子——在麻瓜社會裡過得很好。”
“伯克利!‘NO.13’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勞倫斯女士闆着臉斥責他,“如果你繼續對一個精神受到損傷的孩子說這種不合适的話,我可能要考慮請你到我辦公室喝杯茶了。”
女孩卻突然說:“先生,我能問個問題嗎?剛才你們所有的談話裡,‘麻瓜’這個詞經常出現,我猜它是指世界上絕大多數的普通人,對吧?相對的,你們這種擁有奇妙本領的人,叫做‘巫師’?”
“哦,天哪,我們都忘了你對魔法界還不熟悉。但你真聰明,完全正确。”麥昆說。
“那麼,”女孩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最後停留在白胡子的老人那兒,“我是什麼呢?”
鄧布利多呵呵一笑:“孩子,你當然是一個巫師。”
女孩微微睜大了眼睛:“是嗎?”
“我告訴過你,我是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校長吧,這也是我今天到來的原因——你被這所曆史悠久、人才輩出的學校錄取了。”
“這不可能!”伯克利大吃一驚,“她早就過了十一歲呀!”
鄧布利多平和地說:“伯克利先生,你應該知道新生入學的資格由某個塔樓上的羽毛筆和書本決定,學校裡任何一位教授都無權過問。不過,它們這次的表現很有趣,值得一看。”他拿出一張照片,與麻瓜照片不同,它是彩色的,而且圖像在動:一盞燭台擺在舊木桌上,光影搖動;一本古老厚重的書冊上密密麻麻列着名字,最新的一頁卻畫着一整幅人像,是精細的素描風格。畫中的少女緩緩眨眼,瞳色是一種濃郁得近乎黑色的深藍。
“不可思議,多麼生動!”勞倫斯女士驚歎,“這孩子的眼睛在光線明亮的地方确實會透出藍色。
“很好,看來大家都對接納之筆的傑作指向的是這位小姐沒有異議。”鄧布利多看上去很高興,“接下來需要讨論的是入學事項。我們通常在七月到八月給年滿11歲的小巫師發入學通知書,所以你隻好等上八個月,于下一學年入學。但考慮到你之前沒有接受過魔法教育,或許你願意和一年級新生一起上課嗎?”
“不,先生!”女孩拼命搖頭,“那太尴尬了!還有時間,我可以自己看書補課……”
勞倫斯女士眉毛挑了起來:“親愛的,霍格沃茨的課程可一點都不簡單。”
鄧布利多卻笑了:“為什麼不讓她試試呢,勞倫斯?你說過她還要在醫院裡住上一段時間,做一些有挑戰性的事情度過這段寂寞的時間是個好主意。約瑟夫,作為在校時品學兼優的赫奇帕奇級長,如果你願意給她一些學習上的幫助就更好了。”
“嗯?”突然被點名的麥昆愣了一下,連連點頭,“哦!當然,我很樂意,教授。我去年剛畢業,經曆過十門N.E.W.Ts的考驗,任何人都不可能很快遺忘那些知識。”
“那可太好了。然後,最後一件事,小姐,我該怎麼稱呼你?”鄧布利多向女孩眨眨眼,湛藍的眼睛流露出調皮的笑意。
“您的意思是讓我給自己起個名字?”女孩托着下巴沉思片刻,“我隻記得兩件事,我的故鄉是中國,還有我的生日在六月,但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天。那我的名字就叫‘June’吧,至于姓——”她望着被調成靜音的影碟機,一部電影正播放到尾聲,主角揮拳擊碎迷宮中映出光怪陸離景象的鏡子,看清了真相,于是敵人被長矛刺穿了心髒。
“據說在西方,最有名的華人電影明星是Bruce Lee?”
麥昆沉重地歎口氣:“我非常喜歡他,可惜他在去年離世了。”
“我想好了,June Lee,這是我在英國的名字。”女孩說。
“很可愛的名字。”鄧布利多說,“稍後我讓米勒娃記錄進下一年的學生檔案裡。我打算在開學前給你安排一次考試,根據你的表現決定你進入哪個年級學習,你覺得怎麼樣,瓊?”
“謝謝您,教授。”瓊·李說。
“我的事務結束了。伯克利先生,抱歉耽誤了您一會兒,請繼續。”鄧布利多說。
伯克利卻有些無奈地搖頭:“今天我來的目的有兩個,詢問這位……李小姐是否有更多關于那場海難的記憶,以及商量她出院後該去哪裡,現在都解決了。那麼我先告辭了,部裡還有很多工作等着我呢。”
鄧布利多跟着站了起來:“我稍後也要去魔法部。勞倫斯,介意我們使用一下你辦公室的壁爐嗎?”
伯克利氣鼓鼓地說:“勞倫斯女士,你居然不告訴我可以通過飛路網過來。”
“一位淑女可不喜歡她精心布置的辦公室有人頻繁進出。”勞倫斯傲氣地說,“但受人尊敬的前輩可以是例外。”
鄧布利多笑了:“很榮幸擁有這項特權。再見,約瑟夫和瓊。瓊,很期待下次見面看到你的進步。”
“再見,教授。”瓊和約瑟夫說。
三人走出病房。勞倫斯帶領他們穿過曲折的過道,打開盡頭一個小房間,裡面的裝飾簡潔卻精巧,壁爐的邊框用永遠保持盛開的藍色雛菊裝飾過。
勞倫斯拿起小茶桌上的飛路粉罐子,正要遞給兩位,鄧布利多卻擺擺手,轉而對伯克利說:“如果有任何不方便在孩子們面前說起的事,可以在這裡給我們講嗎,伯克利先生?”
“什麼?”勞倫斯糊塗了。
“哦,這……”伯克利又開始擦拭額頭上根本不存在的汗。
“伯克利,作為威森加摩的成員,獲取一些信息對我不難。但我相信勞倫斯需要對她的小病人有更多的了解。”
伯克利深呼吸了幾次,開口時聲音還是有些不穩:“好吧。勞倫斯女士,請你一定不要把消息帶出這間辦公室,明白嗎?我們發現,那艘船的沉沒的真相,或許和……那個人有關。”
他用有些發抖的手從風衣内袋裡抽出一張照片:“看吧,這是第一時間抵達現場的部員拍攝的。”
一望無際的海面并不平靜,浪濤激烈地翻湧;在一波比一波高的浪潮上空,一個綠瑩瑩的骷髅頭閃着幽光,口中吐出一條碩大的、盤繞的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