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son?”
林随安回過神來,不再去看車窗外的車流和飛速劃過的街景,轉去看聲音的來源。
梁溫石放松的靠坐在座位上,微笑着看他,問:“你回程的機票訂好了?”
林随安:“嗯,今天晚上的。”
阮玉在他們背後驚呼出聲:“今天?!”
梁溫石也有些奇怪,“這麼着急麼?不是說明天?”
林随安垂下眼,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我想早點回去。”
他這回在國外待了快一個星期,這跟他和徐悠南原本說的已經多了許多天,而徐悠南的情緒起伏也随着時間變長變得越來越大,現在事情終于結束,他得回去哄哄。
還記得他離開那天,徐悠南似乎是真的感冒了,戴着個口罩和墨鏡,整個人捂得嚴嚴實實,要不是太過熟悉,換成别人丢人群裡從他身邊走過它都不一定認得出來。
林随安一手插兜拉着行李箱,站在安檢口外,扭頭看着徐悠南,略有些無奈地說:“我馬上要走了,你還不讓我看看你的臉嗎?”
徐悠南猶豫了一下,摘下了墨鏡和口罩。
摘下的那一刻,林随安呼吸一滞,明白了徐悠南為什麼把自己包得那麼嚴實,他現在的表情看似毫無破綻,可那一雙眼睛,太過靈動,總是含着許多情緒。
就比如此時,它直白地告訴他,他正在為他的離去而難過,連那雙天生向上的唇都顯得悲傷。
林随安依舊不明白為何這回他的情緒會如此強烈,隻能不斷的向他保證,林随安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說:“我會很快回來的。”
徐悠南環住他的腰,輕吻他的發絲。
梁溫石和阮玉對視一眼,有些可惜地說:“我和小玉也打算回國看看,本來想着和你一起回去,這下看來是不行了。”
阮玉從後座探過來頭,說:“本來想着你這次回來我們都在忙工作,還沒好好逛逛,這裡變了很多呢,真的這麼着急嗎?”
林随安:“抱歉啦,你們回去的時候我會去接機的,我們再好好聚一聚。”
阮玉努嘴,轉而有些意味深長地看向他,問:“他催你啦?”
林随安幽幽地看了阮玉一眼,阮玉俏皮地眨了下眼,林随安又無奈地去看梁溫石,結果梁溫石也饒有興緻地看着他。
林随安哭笑不得,忍不住扶額,認真的說,徐悠南倒還真的沒有開口催過他,他隻能老實回答:“沒有,是我想回去。”
阮玉拖長音“哦”了一聲,梁溫石忍不住笑着捏了下阮玉的臉,又對着林随安打趣道:“這回回去,記得帶來讓我們見見,金屋藏嬌可不行。”
林随安也忍不住笑了,“不是早見過照片了麼?”
阮玉很不滿:“你拍的那張照片都多久了,萬一變化很大呢?”
林随安想了想,說:“是變了,變得更帥了。”
梁溫石:“喂。”
阮玉翻了個白眼,但又想到那張照片裡青澀卻不失英俊的面龐,想反駁也說不出口。
阮玉有些恨鐵不成鋼,拿出随身的鏡子對着他:“你看看你這不争氣的樣子!”
梁溫石煞有其事般悠悠開口:“男大不中留啊。”
這回,連正在開車的司機都忍不住笑出了聲,林随安有些疑惑地看過去,梁溫石悄悄湊近他,小聲的說:“新招的司機,他聽得懂中文。”
林随安臉瞬間滾燙了,他捂住臉,生無可戀地倒向一邊。
阮玉笑嘻嘻地來拉他,“别害羞呀。”
梁溫石看着他那一副羞憤得恨不得一頭撞在車門上暈過去的樣子,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笑得前面的司機也透過後視鏡疑惑的看過來。
林随安聽到笑聲看過去,看到梁溫石的樣子就知道自己被耍了,微微愠怒。
阮玉拍拍他的肩,調侃道:“誰讓你總是仗着别人聽不懂中文就亂說話。”
林随安面無表情地吐了下舌頭。
時間還算充足,梁溫石和阮玉提前訂好了餐廳,簡單的和林随安吃了頓飯,在夜幕降臨時送他到了機場。
林随安和他們揮手道别,看着他們并立的身影,恍然間似乎又回到他踏上歸途的那天,他們也是這樣笑着祝願他,和他道别。
不論面對誰,離别這件事,對他來說總是不太好接受,難免會心情低落。
他也許永遠都無法參透離别,那他甯願做個癡人,相信終有重逢之時。
就比如現在,他将要和愛人再度相逢,帶着滿心的歡喜,吹散低落的陰霾。
在沉沉黑夜中,林随安坐上了回程的飛機。
經過了将近十個小時等待,林随安帶着一身風塵卻依舊打扮的光鮮亮麗的落地機場,窗外豔陽高照,林随安身穿一件淺綠色紮染外衫和一條略顯寬松的工裝褲,因為戴了鴨舌帽所以難得沒有戴墨鏡,他拖着行李箱在人群中搜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