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幾天要出國。”
林随安很随意的說出這句話,他認為這是在和徐悠南閑聊并告知他自己的行程,而徐悠南的反應卻讓他有些忐忑。
在徐悠南短暫出差的這兩天,林随安閑了就來Waiting裡坐着,身邊環繞着舒緩的音樂和醇厚的咖啡香氣,看着有說有笑的人們,内心一片恬靜适然。
天氣晴朗明媚,陽光燦爛地擁抱每一個人,林随安看着窗外,忽然覺得對于這樣好的情景隻是坐在這裡有些單調,他手指無意識敲打杯壁,想起二樓的露天花園。
是上一位店主留下來的,他其實對養花種草沒有興趣,但當時踏上二樓,入眼便是一片花海漣漪,如一幅錦卷,如浪如潮,裹着綿延不斷的香氣迎面而來,讓他為之駐足。
在他接管這個店鋪之後,二樓徹底閑置下來充當雜物間,但這片露天花園他保留了下來,閑時會上來澆水翻土,忙時店員會替他上來打理。
也許,這片露天花園也可以變成露天咖啡廳。
林随安拿出紙筆,開始構思畫圖。
敲定主意之後,林随安就聯系了專門的裝修團隊。
生活又變成了固定的兩點一線,隻不過額外增加了監修的任務,無趣且平淡。
清晨醒來時腰上沒有了壓力,耳邊也沒有了平穩的呼吸聲,身側的那一片被褥失去了溫度,摸上去有些冰涼,沒有了令人心安的輕吻和在他蹲在衣櫥前猶豫不決時提起來他得那雙手。
空落落的,不止身邊,心裡更是。
說到底還是放在蜜罐裡太久了,被猛地拎出來不習慣,徐悠南出差工作繁忙,他也忙于公司的項目和咖啡廳的裝修,等兩人都空閑下來已經到了夜晚,短暫的視頻見面都顯得珍貴。
視頻裡的徐悠南看上去累極了,但依舊在強撐着精神和他聊天,林随安看得心疼,忙叫他去休息。
徐悠南一聽,稍微清醒了一點,又開始耍無賴,“我才剛見到你,你就不讓我看了。”
林随安輕笑了一下,起身離開。
視頻對面的人忽然消失,徐悠南有些不安,叫了幾聲他的名字。
林随安聽着話筒裡傳來的喊聲,拿出他獨奏音樂會上曾帶過的那個面具戴上,重新坐回到手機屏幕前。
徐悠南愣了一下,也忍不住笑了,“這是什麼意思呢?我們林大音樂家。”
聽着這個稱呼,林随安一時間有些臉熱,但還是穩住臉上的神色,輕咳一聲,故作正經地說:“當然不能這麼輕易就讓你看到。”
林随安認真的補充道:“我要保持神秘感。”
徐悠南非常配合:“原來如此,那我要怎樣才能一睹芳容呢?”
林随安真的開始思考,徐悠南看着大屏裡那個捏着自己下巴作沉思狀的人,隻覺得可愛,隻能捂住自己的下半張臉悶聲笑。
徐悠南看他一直不說話,好心地提醒他:“我願一擲千金。”
林随安擡眼,和屏幕那一雙笑意滿得都要溢出來的眼睛相對時,心髒重重一顫,他揉了揉臉,斜眼看他,“你好俗。”
徐悠南挑眉,又有些委屈地看他,“那該怎麼辦呢?”
林随安湊近屏幕,盯着他看了一會。
“想一睹芳容,那就以身相許吧。”
第二天是徐悠南回來的日子,林随安提前一個小時到了機場等着他,機場人來人往,有激動相擁久叙往事,也有揮淚一步三回頭。
林随安百無聊賴地在原地踱步,看着手機屏幕上的數字一點點跳動,忽然手機震動起來,平靜的畫面被來電提醒打破。
“好久不見了,linson.”
是梁溫石打來的,除去朋友間照常的叙舊和打趣閑聊,這次的主要目的是希望他能回總部一趟。
林随安答應了,和他約好了時間,下一秒徐悠南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帶着久違的薄荷清香。
這本就是一次再平常不過的出差,就和徐悠南這次出差一樣,很快就會回來,他有些不太明白徐悠南的反應。
林随安身體前傾,去摸徐悠南的手,問道:“你怎麼了?”
徐悠南看着他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輕聳了下肩,“沒事。”
林随安不信,但徐悠南不給他再發問的機會,主動提起他出差時的所見所聞。
這話題轉的有些别扭,林随安一面回應他,一面愈發惴惴不安。
直到這次不太完美的約會就要結束時,徐悠南說要送他回家,林随安頓感不妙。
這話不對,“送你回家”和“我們回家”完全是不同的意思。
果然,當徐悠南開車到樓下時,林随安解開安全帶看向他,他完全沒有下車的意思。
林随安皺了皺眉,用表情無聲地詢問。
徐悠南笑了笑,笑容看起來有點牽強,“剛出差回來,我今天要回去收拾行李。”
這話沒法反駁,林随安隻能灰溜溜下了車。
面對着依舊空曠孤冷的房間,林随安心煩意亂,抱起路過的南瓜坐到落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