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燒的人渾身上下都是燙的。
喻長安燒得有些神志不清,壓根沒留意那到底是不是李朝生拿過來的涼毛巾。
“唔……”
他舒服地哼了一聲,緊閉的眼皮輕輕動了一下,不自覺地蹭了蹭那片冰涼。
冰涼的觸感貼在臉上,稍稍驅散了由内而外源源不斷的熱意。
陸珩挑眉,動了動手指,正好順勢輕輕捏了捏對方的臉蛋。
軟乎乎的,捏起來手感非常好。
呼吸又輕又淺,像是小貓。
陸珩從來不是客氣的人,于是又捏了一下。
然後再捏一下。
之後再捏一下。
沒完沒了了。
從陸珩捏的第一下開始,和他一起進來的耳鴉就自覺地移開了視線。
沒眼看,真的沒眼看。
幾百年了,這還是他第一次發現自家大王登徒子的屬性。
“二丫?”
耳鴉趕緊回神:“……屬下在。”
陸珩坐在床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捏着美人臉蛋,懶洋洋地問:“你之前說查到什麼了來着?”
耳鴉:“……”
耳鴉無奈:“大王,我之前說的是什麼也沒查到。”
陸珩擡眼:“嗯?”
耳鴉:“确實沒有什麼特别的,這位皇長子在宮裡既沒有母族可以依靠,在朝堂上又沒有自己的勢力。不僅如此,他自小體弱多病,很少出宮,可謂是宮裡最透明的人了。嘶,就是有一點……”
陸珩睨了他一眼:“說重點。”
耳鴉:“……”
這不是上次說的您完全沒聽我才從頭說的嗎?!
啧,五百年了,大王還是一樣的難伺候。
“就是有一點,喻長安似乎一直對靈異怪神十分感興趣,他曾派身邊的人出宮替他去書鋪子搜羅相關的話本。”耳鴉想了想,“沒有了,就這些。”
陸珩幾乎把床上人的嘴巴捏到嘟了起來:“沒有了?”
耳鴉搖頭:“沒了。”
被反複揉弄的臉蛋有些發紅,不知道是因為發燒還是因為被捏的。
陸珩最後又捏了一下,才松手:“他身體不好?”
“是,”耳鴉點頭,“您也知道的,極陰之體多半是女子,且因體質特殊,會吸引邪祟野鬼前來撕食,故很難長命。”
“他身為男子,命格為陽,卻偏偏是極陰之體。陰陽不和,身體就一直不好,體弱多病。屬下不知道他的八字,但能活這麼大,估計八字也很硬。”
耳鴉說到這裡也不自覺感歎了一句:“如果不是皇宮中有真龍之氣鎮壓,尋常小鬼很難進來,即使命硬,他估計也早就被吃了。”
當然,現在被他們大王發現了,下場也是被吃掉就是了。
陸珩斂眸,低頭看了一眼緊緊拽着被角的人。
“那隻炬鬼說什麼了嗎?”
耳鴉撓撓頭:“它怨氣太重,早已失了神志,屬下和兩個小鬼輪流問都沒問出什麼。”
就在這時,可能是兩個人聊得太久,喻長安再次往被子裡縮了縮,嘟囔了一句:“……你們好吵……”
小李又和阿落嘀咕什麼呢?
吵得他有點頭疼。
陸珩揚了揚嘴角,看向耳鴉:“聽到沒有,說你吵呢。”
耳鴉:“……”
他可聽的清清楚楚,人家殿下說的明明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