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等他說什麼,就聽他們大王懶洋洋道:“去他書房看一眼。”
耳鴉撇嘴,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是。”
好好好,他再去書房瞅瞅這位‘王妃’是不是藏了什麼小九九。
耳鴉前腳剛走,後腳李朝生和阿落就端着銅盆進來了。
兩個人都困得直打哈欠。
李朝生把手裡的銅盆放在了床頭,拿過阿落端着的托盤上的毛巾,在冷水裡浸了浸,然後擰幹。
阿落随後把托盤放下,也拿了條毛巾,浸濕擰幹。
然後她稍稍掀開了被子的一角,把喻長安的袖子撸上去,擦小臂幫他降溫。
“呼……”站在床頭,李朝生彎腰用涼毛巾幫他家主子擦臉的時候,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他邊幫喻長安擦去鬓角的虛汗,邊輕聲和阿落道:“阿落,這屋裡是不是有點冷?”
阿落感受了一下,又探了探被窩裡的溫度,同樣輕聲答道:“沒有啊,地龍燒着,被子裡塞了個湯婆子,這地上還放着兩個炭盆,挺暖和的。”
李朝生又抽了一口氣,無故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是麼?那可能是我感覺錯了。”
其實李朝生并沒有出現錯覺,他會覺得冷,是因為床頭還坐着一個‘人’。
每次他俯身去擦喻長安燒紅的臉時,上半身都會穿過那個‘人’。
不過他看不見陸珩就是了。
仔細幫主子擦了臉和胳膊,李朝生歎了口氣,又和阿落說:“燒得好像沒有前半宿那麼厲害了,寅時咱們再過來伺候主子吃藥吧。”
阿落嗯了一聲。
兩人輕手輕腳收拾東西往外走,半晌,她又問:“你老實說,殿下是不是又熬夜了。”
他倆離開了床邊,陸珩又拉起喻長安一束頭發,在手裡捏着玩。
端着銅盆往外走的李朝生腳下一頓。
阿落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語氣裡多了點埋怨:“明知道殿下身體不好,你也不攔着點殿下……”
“可是殿下說他得盡快幫那位找到什麼東西,”李朝生有點心虛,又有點委屈,“殿下認定的事情,認定的人……又不是我能勸得住的。”
陸珩把玩發絲的手稍稍一滞。
阿落還想說什麼,但她知道李朝生說的是對的,殿下認定的想法,八頭牛也拉不回來,最終隻是歎了口氣:“唉……你也忙了一天,你去休息吧,寅時我來伺候殿下喝藥就是。”
“那怎麼行?殿下他……”
阿落輕輕踹了他一腳:“你就别跟我犟了,你若再不去休息,白天伺候出了差錯,我看你怎麼和殿下交代。”
兩個人的交談随着門被關上而逐漸消失。
陸珩低頭,看着再次在被子下蜷縮成一團的人。
似乎很冷,喻長安幾乎把臉埋進了被子裡,原本因降溫而幾乎回歸正常顔色的臉蛋也再次被悶得有些發紅。
想了想,陸珩把被子往下扯了扯,再次捏了捏那柔軟的臉頰。
溫度确實降下來了。
而且好像被他捏的有些煩了,睡夢中的人皺了皺眉,徒勞地往後躲了躲。
—
就在陸珩俯身,準備惡劣地把對方從被子裡挖出來時,耳鴉回來了。
一進屋,耳鴉就無語望天。
從他的角度看……他們大王怎麼又要搞上強吻了?
大王似乎對于被他打斷也很不高興:“你怎麼又來了?”
耳鴉望着天花闆道:“我去喻長安的書房看了一眼。”
“然後?”
“然後我發現了一件事情,有些嚴重。”
陸珩臉上的笑意終于淡了淡,直起身:“……什麼事?”
耳鴉猶清了清嗓子,認真道:“大王,俺不識字,這個書房是翻不下去一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