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出現的字體讓殷蒼警惕地看向四周,老宅依舊安靜,沒有人類生活的迹象,雜草叢生,老鼠蟑螂一類存在的可能性更大點。
要不試試?
揉搓手中圓潤的珠子,殷蒼第一次遇見這樣神奇的小物件,“怎麼穿越啊?”
自己問自己的殷蒼閑不下來,徹底打開抽屜,咔哒,拉到底從而垂落的抽屜卡在那裡,裡面有一本相冊集,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物品了。
窗戶外,是空蕩蕩的寂寥花壇。
投影式的字體跟着殷蒼翻找而晃動,就這樣橫在他眼前,沒一點反應。
總感覺自己是精神病……
這個想法盤踞在他腦海裡,殷蒼臉上燥得慌,雖然說穿越的誘惑性比較大,但是現在這情況完全是他在自娛自樂,作為唯物主義者穿越什麼的簡直是贻笑大方。
似乎是為了打他臉,眼前的字迹逐漸更改,緩緩浮現出新的兩行字。
【如若他人也想穿越,需要一定的刺激,doi最佳】
殷蒼:?
這tm更像惡作劇了。
也太人性化了一點吧?!
白光閃過,震驚的殷蒼還沒來得及罵出口,緊急閉上眼躲光,他嗅到了一股潮濕腐爛的味道,眉頭一皺。
毫無預兆的,殷蒼就這樣水靈靈消失在老宅中,好似沒有來過一樣。
骨碌碌,晶瑩剔透的珠子墜落,在沾滿塵土的地面上肆意翻滾,來到一雙運動鞋前,停頓一下又持續滾動,最終在一雙布鞋前停下。
此刻孤寂老宅裡死一般寂靜。
*
白城山白青觀,秋風蕭瑟。
青翠的山體此刻微微泛黃,山間雲霧缭繞,山頂有一處清幽的道觀。
古老的鐘聲響起,铛,震開雲霧。
山腳下有一間木闆搭成的臨時休息所,一雙布鞋出現,那人身着道士的最高榮譽——天師紫袍。
木屋内僅有一張床,懸挂紫袍的挂鈎,以及一個木箱子,裡面是一套青色常服。
道長褪去紫袍,換上常服。
推開門,走在甯靜的山間小路上,道長擡眸,一雙漆黑眼眸燦爛如星河,視線穿過山巒與雲霧,繞過蟲魚與鳥獸,直直定向山頂本應該在古樹旁的那道身影上。
如今院落上卻空無一人。
道長輕踩石階,三步并兩步,衣袍擺動,奔跑的動作行雲流水,步伐剛健有力,背影潇灑飄逸。
他快速向上奔去。
*
殷蒼現在人是懵的。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做什麼?
瞪大的眼睛不可思議地環視四周,這是一座霧氣彌漫的山,山上有一座建築,建築旁有一顆蓊郁的古樹。除此之外,一個活動的生命他都沒看見,這裡太安靜了,靜悄悄的。
但這和老宅的落敗孤寂并不同。
大自然并沒有完全占據這座道觀,看不出歲月侵擾的痕迹,應當是有人經常打掃……
莫名覺得這裡異常熟悉的殷蒼内心已然被突然穿越的恐慌侵蝕了心神,他感覺到了呼吸困難。
秋天本應該風朗氣清,可這裡空氣混濁粘稠,冷風吹過還給人一種發毛的感覺,過分安靜的環境中透露出陰冷的詭異。
更可悲的是,殷蒼發現他四肢和灌了鉛似的,雙腳被釘在地上,好像失去了雙手,竟然連擡手這個簡單的動作都無法做到。
這是怎麼了?
對穿越!
我穿越了!
那珠子呢?
殷蒼驚恐尖叫。
難道隻有人穿過來了嗎?
啊!!!
殷蒼捧着臉土撥鼠尖叫。
完了,這是哪裡?
是不是闖禍了?
臉上突然一痛,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劃了一下,見四周無人的殷蒼疑惑皺眉,剛才他的内心戲确實豐富了一點,但不代表他是傻子。
有人在背地裡偷襲他!
能輕微活動四肢的殷蒼一愣,他留意到身邊有一抹青灰色閃過,低頭看去。
作為一個正常人類,穿越就足夠匪夷所思了,這一下連物種都變了,他的大腦似乎處理不過來眼前這一幕帶來的複雜信息量,傻愣愣地張開十根指頭,怔愣間又做出合上的動作。
……爪、爪子?!
我的手呢?
啊!!!!!!!!!!
難以置信地看着他雞爪式的雙手,長長的尖銳指甲跟随着手指一起活動,咔哒咔哒,指甲碰撞時發出的清脆聲讓殷蒼崩潰。
難不成我不是人了?
鏡子?
對!有沒有鏡子?!
在殷蒼的視野裡,他能看到他手臂的皮膚已經變成了青灰色,“嗬嗬。”殷蒼嘗試着說話卻說不出。
隻當是太緊張從而造成啞聲的情況,殷蒼完全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通往山頂的唯一通道上,三兩聲間隔的腳步聲傳來,殷蒼頓時如臨大敵,這聲音不對!
正常人上樓梯是一步一個腳印,腳步聲是沉穩的,而這個腳步聲非常輕快,幾乎是蜻蜓點水一般,三五個台階一起上,這需要強大的力量核心以及穩定的下肢力量。
殷蒼轉頭。
雲霧處,一個身影逐漸顯形。
殷蒼看到了一個高挺勁霸拔的身影矗立在山口,布鞋雲襪之上,背手于後的寬大衣袖和衣擺随風晃動,道長的丸子頭紮得随意,長發有兩三縷散落在外。
殷蒼後退半步,道長閃現到他面前,比他高出快半個頭,一米七五的殷蒼仰頭,這才發現道長面容俊朗,五官端正。
皮膚雪白,身形健碩,個子高氣質好,就是黑眼圈挂在眼下,神情憔悴中是難以掩飾的凝重,不過道長的精氣神尚可。
但……這道長的臉不就是傅星晖的臉嗎?
殷蒼眨巴眨巴葡萄似的大眼睛。
對沒錯,死對頭的容貌就算是化成灰,殷蒼他都認得,是絕對不會認錯,也不會忘記!
這是刻在骨子裡的記憶。
“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