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湛将名單看過收好,點頭道:“弟子明日即刻下山偵辦。”
次日早飯後,秦佑臻正在書房翻看舊時文物古籍,聽見言崇在門外嚷道:“掌門師姑?”
秦佑臻隔門道:“幹什麼?”
言崇湊上門前,急道:“回禀掌門師姑,弟子也要跟三哥一道去。本來送請柬這件事大哥已經吩咐弟子前往,回來大哥知道三哥代勞,又要怪弟子懶怠,況弟子在山中,”
話說未完,忽見秦佑臻開門出來,瞪眼道:“要去便去,少在這裡啰嗦。”
言崇告罪一聲,喜滋滋去了。
過了幾日,騰善白渙轉回山中,将洛陽之行回禀一遍,又将丐幫新任幫主蔡方能的信函奉上。
秦佑臻道了辛苦,令大家各去歇息。正自望信沉思,忽見落兒撲過來抱住,笑道:“姑姑。”
秦佑臻一愣,忙将孩子抱起放在膝頭,笑道:“妞妞吃飯了麼?”
聽得身後明葉天笑道:“想什麼這麼入神?叫了半天也不答應。”說着打開手中食盒,将飯菜擺在幾上。
秦佑臻起身看看天色,笑道:“竟都這個時候了?”
明葉天道:“雲飛下山時再三叮囑,說你近來操勞,須得好好補一補。”
秦佑臻一笑,向落兒道:“姑爹和四舅舅不在,妞妞是不是也無聊的很?”
落兒笑道:“大哥哥,帶落兒,去爬山。”
明葉天笑道:“今兒個騰家益哥兒去采藥,帶着妞兒逛了半日。聽說我要炖雞湯,特意尋了老山參回來。”
秦佑臻笑道:“你給他寶貝兒子做了那些衣帽鞋襪,怎麼,一支山參就打發了?”
明葉天擺好碗筷,笑道:“快來嘗嘗湯如何。”
正說着,包俞蓉笑着走來,見桌上已擺飯菜,不敢多擾,問安過後放下食盒去了。
兩人帶着孩子對坐吃飯,明葉天道:“聽白家嬸嬸說,你有意令他們下山自立門戶?”
秦佑臻盛了碗湯,放在落兒面前,擡頭笑道:“她倒會使喚人。”
明葉天道:“這本是山中内務,論理,我不該打聽,”
秦佑臻笑道:“為什麼不該打聽?既住在這裡,便是山中的人,有話就問。”
明葉天點頭笑道:“好。”
秦佑臻道:“其實這也不是我的主意。彌藍山曆來如此,門下學藝既成,自當留去自由。”
明葉天點頭贊道:“難為你小小年紀,竟将山中籌劃如此整齊。”
秦佑臻歎道:“這也是被逼無奈。”
落兒正自喝湯,聽見這話學語道:“被被無賴。”
兩人聽了都笑起來。
吃過飯,明葉天取來匹紅绫,展開笑道:“這是她白家舅舅送的,我穿豔了些,給你做件裙子倒使得。”
秦佑臻看了看,笑道:“哪裡豔了?既是給姐姐的,隻管穿就對啦。”
正說着,忽見白渙走來,望了一眼明葉天,輕聲道:“回禀掌門師姑,甄剛甄大俠求見。”
秦佑臻皺眉道:“他來做什麼?”
白渙道:“說是來接夫人和孩子。”
明葉天忙将落兒緊緊抱住,搖頭道:“不,我不要見他,叫他走吧。”
一語未了,聽得門外騰益聲音道:“甄大叔留步。”
甄剛笑道:“怎麼,見我妹子和夫人還要待人通禀?”
騰益道:“在甄府自是不必,可這裡是攬月閣,還請甄大叔見諒。”
甄剛哼了一聲,跟着铛啷一聲響,冷笑道:“世侄好劍法。”
待欲動手,見霍奇郤責同騰賢三人奔來拔劍相向,甄剛沖閣中叫道:“妹妹,這便是你彌藍山待客之道?”
秦佑臻走出來,含笑道:“大哥,這麼急着要見我,所為何事?”
甄剛沉臉道:“孩子呢?”
秦佑臻道:“什麼孩子?”
甄剛朝内看了一眼,冷臉道:“她做下這不知羞恥之事,哪裡還配為妻為母?快叫賤人交還孩子,省得跟着她日後難做人。”
秦佑臻沉臉道:“大哥真會說笑。姐姐又不曾抛妻棄子遇險獨逃,何來羞恥?大哥若念舊情,還是請回吧。”
甄剛臉上陰晴不定,搖頭道:“妹妹當我甄剛是三歲孩童?此乃我甄家家務,勸妹妹不要仗勢插手。”
秦佑臻歎了一聲,慢慢點頭道:“我不管就是。”說完轉身回去将大門關上。
白渙走下台階,拱手道:“甄大俠,我家掌門師姑既說夫人和孩子不在山中,就請别處另尋吧。”說罷擡手道:“益兒,送客。”
甄剛一陣冷笑,咬牙道:“秦佑臻,不要欺人太甚。”說着便向裡闖。
騰益縱身攔住,霍奇郤責騰賢跟着湧上,四人登将甄剛圍在中間。
見四人當中除騰益外,不過幾個少年,甄剛笑道:“如此,休怪我如來聖手以大欺小。”說着竟空手去奪郤責長劍。
郤責閃身避開,騰賢的劍刃卻已到面前,甄剛心中一驚,急向後躍出,誰知寒光一閃,霍奇反手一掌打在他肩頭,跟着長劍刺出,貼着脖頸劃過,險将他右耳削落。甄剛心内暗驚,忙使出全力應對。
玄天陣法雖然精妙,隻四人功力尚淺,且除騰益外其他三個更是毫無半點實戰經驗,因此鬥到五十招開外,陣腳便有些慌亂。
白渙一旁點醒道:“守南攻北,以退為進。”
甄剛正自暗喜,忽見陣法突變,騰益殺招連發,逼得他方寸大亂應接不暇。又鬥過三十餘招,騰益霍奇猛然雙劍逼上,一個刺其右眼,一個直沖咽喉,跟着郤責騰賢同時砍向其腰間。甄剛再難躲避,忽兒怪叫一聲抛劍迎上,竟以肉掌來搏。
白渙見狀大吃一驚,暗叫不好的同時,已然飛身縱起去截甄剛這一掌。隻聽砰的一聲悶響,兩人随即分開。甄剛站立不穩,連退了七八步方才停住,哼了一聲,撿起地上長劍轉身便走。
秦佑臻開門出來,急向白渙道:“你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