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佑臻扁嘴道:“打你們的是正經,不必多事。”
烏布雅橫了言崇一眼,忍怒道:“隻要你說出師姐下落,咱們也不會再與你糾纏。”
言崇瞪眼道:“明人不說暗話,何必裝神弄鬼謊話連篇?”
烏布雅喝道:“你胡說什麼?”
常湛瞅了言崇一眼,拱手道:“雅師妹,你方才說師姐下落?可是,”
烏布雅急道:“大師姐失蹤了。”
常言齊聲驚道:“馮師姐沒有回峨眉?”
白儀如氣道:“先時江湖遍傳嶽之蕙同,同這個人的苟且之說,又聽得花師兄幾個押了琉璃塔和烏味子返回中原,咱們奉命下山,想要一問究竟,”
季賽珠急的插話道:“是啊,本來是不信的,可一到山下,到處都在議論此事。”忽見言崇臉紅過耳,季賽珠也不好意思起來,拉白儀如道:“師姐,還是你說吧。”
白儀如續道:“咱們找到花師兄幾個,一問之下,竟也不知大師姐去向,隻說人已回山。”
烏布雅道:“我們即刻返回山中,可等來等去都不見人回。掌門實在擔心,便令弟子分作三路下山尋人。”
說到這裡,三人神情沮喪,季賽珠眼淚滾落,哽咽道:“這半個月來師姐毫無音訊。花師兄曾說,最後分手就在這左近,咱們便想來碰碰運氣,小師叔,你說師姐她會不會,”說着望向言崇,滿目怨怼。
常湛一掌拍過去,打的言崇措手不及撲通一聲栽倒在地,怒道:“瞧你幹的好事。”
烏布雅幾個自打認識常湛,從未見他這般發怒,不覺都是一愣。
言崇伏地苦臉道:“三哥,就算我有錯,她們也不該騙我。”
季賽珠紅臉道:“四,你上來便說咱們騙你,當着小師叔,可要把話說清楚。”
言崇一擰脖子道:“方才武師妹和楊師姐,她們隻說馮師姐要見我,可沒等人反應,便将我迷倒拖走。虧得我三哥追的急,不然,哼,不信可以問三哥。”
見常湛面現難色,三人面面相觑,料想所言非虛。
言崇見狀氣道:“我三哥可不會撒謊。”
烏布雅怒道:“呸,你胡扯八道。峨眉雖為女流,卻也光明磊落,便是咱們要替大師姐報仇,也不會使這下流手段。”
見四人又吵起來,常湛才要勸解,忽聽遠處一陣笛聲響起。
季賽珠喜道:“是自己人。”說着忙将切口回過去。
不多時,兩匹馬兒幾乎并行而來,正是楊品婷和武四有。
季賽珠迎上道:“見過兩位師姐。”
武四有才要答話,一見言崇,橫眉怒道:“好淫賊,還我大師姐。”
楊品婷一眼瞧見秦常在側,忙阻道:“師妹,不可無禮。快來見過小師叔。”口中這般說着,卻也忍不住拔劍相向。
言崇正欲還手,見掌門師姑瞪着自己,吓的忙躲去常湛身後,口中氣道:“三哥,就是她們。”
常湛沉臉一推,将人置于楊武面前,兩人心中雖然惱恨,卻并非真的要取其性命,順勢将劍刃翻轉,抽手打了言崇兩個耳光。烏布雅三個一見,随即搶上。言崇不敢還手,四下閃躲呼喊不疊。
秦佑臻道:“嚎什麼嚎?叫人家罵兩句打兩下出出氣,難道不應該麼?”
幾人聽說,又見言崇鼻青臉腫口角竄血,不好再打,隻瞪着言崇目光噴火。
季賽珠想起方才的話,忙将言崇被擄之事說了。
楊武兩人奇道:“竟有此事?”
見常湛點頭,面面相觑道:“會是什麼人?”
常湛不欲衆人再添煩惱,忙道:“此番南下樹敵不少,所幸四弟無礙,既然誤會開解,師妹也不必太過介懷。”
烏布雅怒道:“誰要理他有礙無礙?隻怪大師姐有眼無珠,遇人不淑。”
見常湛面現尴尬,忙收了怒色,緩和道:“姑爺,咱們不是沖你,千萬不要怪罪才好。”
常湛愧道:“不敢。”
楊品婷幾個忙上來躬身施禮道:“小師叔見諒,師兄勿怪。”
常湛道:“望幾位看我掌門師姑面上,容言崇戴罪立功,幫忙尋回馮師姐。”
幾人聽聞都看向楊品婷,楊品婷歎了一聲,愁道:“這半月來苦尋無果,咱們連溧水都找遍了,依舊毫無線索,”說到這裡望向漆黑遠路,垂淚道:“大師姐,你到底去了哪裡?”
季賽珠嗚咽出聲,伸手拉楊品婷道:“二師姐,大師姐她會不會,會不會,”
武四有含淚喝道:“不許胡說,大師姐不會有事的,”說着怒向言崇道:“若大師姐有個三長兩短,咱們峨眉絕饒你不過!”話說至此,再難把持,忍不住也哭起來。
烏布雅難掩悲色,走來向秦佑臻道:“姑娘,你說大師姐會去哪裡?”
秦佑臻不答,反問道:“你們三路人馬下山,其他人呢?”
楊品婷道:“大師兄同霄兒去了西邊。”
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秦佑臻煩悶到極點,皺眉道:“明日都回山去吧,馮二中不是糊塗人,或許這些天已解開心結返回家中。況今多事之秋,峨眉門戶空空,若遭歹人趁機行兇,當真得不償失。”
幾人還欲再說,見常湛微微搖頭,忙躬身道:“是。”
衆人合力将應天來安葬妥當,不敢多擾秦佑臻,圍住常湛問長問短,把個傷痕累累的言崇冷在一旁。
隻覺一合眼的功夫,天已大亮。見烏布雅幾個燒好熱茶掏出幹糧分給秦常,季賽珠過意不去,悄悄将自己的糕餅放在言崇面前,紅臉走開。
楊品婷等見狀也不理會,向秦佑臻道:“小師叔,何不同咱們一道回山?掌門和夫人心中甚是挂念,對啦,落兒也長大了好些。”
想到落兒,秦佑臻心中一熱,會心笑道:“小妞妞也該會叫媽媽了。”
烏布雅笑道:“豈是媽媽,連師姐師兄都分的清呢。整日跟着掌門寸步不離,就沒見過這麼靈透的磨人精。”
季賽珠笑道:“那日落兒學着大師姐叫我珠兒,被夫人罵了兩句,小妞妞心裡委屈,竟同掌門告狀。小模樣可是逗人呢。”
大家笑起來,忽兒想到馮二中,不覺一陣沉默。
見常湛欲言又止,秦佑臻道:“怎麼?”
常湛猶豫道:“若馮師姐尚未回到峨眉,我想,或許有個法子能令她現身,隻是,”
烏布雅急道:“姑爺有話直說無妨。”
常湛道:“馮師姐性情大家最清楚,一向以峨眉安危為重,不如咱們謊稱峨眉有事,”
不等常湛說完,武四有拍手道:“照啊,先時為什麼都沒有想到?大師姐聽說,一定火速返回山中。”
季賽珠喜道:“是啦,咱們一定是急糊塗了,這麼簡單的法子都沒有想起來。”
秦佑臻亦點頭道:“好辦法,不愧是我家官人。既這樣,就玩兒個大的,幹脆說單青死啦,”
一語未了,衆位峨眉女弟子急的跺腳道:“小師叔慎言!”
幾個人喜的叽叽喳喳議論不休,忽聽言崇道:“掌門師姑,弟子願同往峨眉,向單掌門認錯,給馮師姐賠罪......”
見峨眉女弟子面現憤恨卻并不反對,常湛忙道:“如此最好。隻是,此去領罪,絕不可再出言頂撞。”
見秦佑臻點頭,言崇道:“是。弟子定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武四有冷臉道:“你當我峨眉是什麼地方?”
季賽珠忙道:“師姐,他已挨過打罵,也知錯了,就别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