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珠不敢置信,江渚一直看上去是一個多麼正直的人物,也從不靠近其他女娘,怎麼會?不敢相信後是心底怒氣叢生,昨晚兩人之間還暗生情愫,今日去逛青樓?
“給我梳妝,我要去看看到底是人是鬼。”葉雲珠從床上爬了起來。
不一會一個清隽的郎君就站到了杏花樓的大門口,身邊跟着兩個同樣俊朗的小童。
看着金碧輝煌的門頭,葉雲珠有些退縮,這杏花樓她是有過耳聞的,之前閑來無事,最喜歡的就是聽底下人聊閑話,從他們的口中得知,杏花樓是鳳南最大的青樓,樓裡的女娘子也分成了兩派,一派是藝妓,一派是色妓。精通樂曲者又被稱為“樂妓”,擅長舞蹈者又被稱為“舞妓。”
那裡的女娘子打扮華麗、裝飾華美,猶如人間仙境。
葉雲珠呼出一口氣,捏着拳頭就進去了。沒成想裡面并沒有她想象得那麼烏煙瘴氣,反而裝飾典雅,裡面領路的小女娘穿着清麗,說話輕聲細語:“幾位,雅室有預約嗎?”
葉雲珠一驚,逛個青樓還要預約,她愣愣地搖了搖頭,壓着嗓子道:“并無。”
引路的女娘子還是一臉的笑意:“那有有意向的女娘子嗎?”
葉雲珠又搖了搖頭。
“那我建議先坐在大堂,今日我們這裡來了一位新藝妓,會為大家帶來精彩的開場表演。”
葉雲珠在這裡找人也毫無頭緒,隻好應了下來。幾人被安排在了大堂的最左邊的位置,幾把太師椅,上面放上柔軟的鹿絨,中間桌子上放着一整套茶具,茶壺上描着星星點點的紅梅,每隻茶杯上的梅花姿态也各不相同。
她又瞧了瞧其他桌子,上面的茶具都是成套的,隻是花紋都不同,分别是“梅、蘭、竹、菊”。
上面二樓分别有四間雅室,門口的門牌上分别挂着:“桃花源、蓮花閣、菊花香、賞梅軒。”
葉雲珠喝了一口茶,暗自猜測他到底是在哪一間房内。
不一會中間的蘭花桌也來了人,葉雲珠用餘光瞥了一眼,這不是上次那個油膩的什麼大人嗎?
她趕緊将目光收回,垂着頭繼續喝自己的茶。
這時候大堂的中央一個圓形的舞台緩緩升起,一位穿着大紅色石榴裙的女娘子坐在台子中央,一曲《高山流水》,反佛讓人置身高山與潺潺地流水之間,深沉而空靈。
一曲結束之後,大堂裡的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葉雲珠睜大眼睛站了起來。
台上的人即使已經蒙上了臉,她還是認出來了,這人是白語琴。
她怎麼會到這裡成了藝伎?她和江渚到底是在謀劃些什麼?
在整整喝了三杯茶之後,她再也坐不住了,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是得主動出擊才行。
借着上茅廁,葉雲珠一個人溜上了二樓。由于不知道在哪一間雅間,隻能在門外猶豫,這時候一個小童将手中的茶壺塞給她:“還愣着幹什麼?我們忙得腳都不沾地了,快去給客人續茶。”
葉雲珠愣愣地看着手中的茶壺,她像個摻茶水的小童嗎?不過正倒是合她的意。她首先敲響了桃花源的門:“續茶水。”
進門之後,裡面坐着一位儒雅無須的中年男子,他正摸着白語琴的一雙纖手:“語琴,你的樂曲可真是無人能及,我從未聽過如此好聽的樂曲。”
白語琴也不反駁,臉上依舊帶着笑意:“王大人過獎了,能進王大人的杏花樓,是我的榮幸。”
王大人更加得寸進尺,一把摟過白語琴的腰肢:“跟着我,不會讓你吃虧的。”說着還撅着嘴想去親白語琴的臉。
葉雲珠正在參茶水的茶壺就這樣掉到了地上,沒眼看,真是沒眼看,有些男子不管外表有多麼儒雅正直,沒外人的時候内裡都是老色批。
“你怎麼幹活的?”王大人的好事被人擾了,不太高興。
白語琴一看就認出了葉雲珠,不過也隻是看了一眼,就轉身對王大人嬌嗔道:“叫她出去,真是掃興。”
王大人安慰了幾句,轉頭皺着眉頭将人攆了出去。
葉雲珠退出屋外,呼出一口濁氣,上次見白語琴還是清清白白一女娘子,雖說是清貧了一些,還在憑着自己的才藝養活自己,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
葉雲珠歎了一口氣,再接再厲敲響了蓮花閣的門,門内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進。”
葉雲珠的心跳如鼓,這是江渚的聲音,她緊張起來,又轉念一想,她是來捉奸的,她怕什麼?為了增加氣勢,“嘭”的一聲大力推開了門扉。
一雙黑圓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直地就看向前方,準備從氣勢上壓倒對方。
一進屋……
屋内江渚和東楚正襟危坐,正端着一杯茶水喝着,哪裡有女娘子的身影。
江渚一看是葉雲珠,手中的動作都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