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渚背脊筆直,端坐在馬車最裡端,兩隻手緊緊地握着拳頭支着鋒利的下巴,輕輕地蹙起眉頭:“進展如何?”
白輕輕跪在馬車上:“前些日子我已經完全引起了王大人的注意,特别迷上了我的琴,再過不久就可以安排這些人聚在一起收網了。”
“你現在是我收的義妹,可别忘了身份。還有不該做的事情一個都不準做。”江渚一雙棕色的眼眸望過去。
白輕輕又放松了一些,勾起嘴角,咕哝道:“我這還不是看着某一對着急嘛。”
江渚又給他了一個眼神,白輕輕就不敢再言語了。
到了王大人的府邸,白輕輕自己下了車,馬車又在快融化的雪地裡吱嘎吱嘎地走遠了。
白輕輕抱着一把古琴隻身走進入王府。
天外還飄着雪,天陰沉沉的,好似暴風雪來臨的前夕。
葉雲珠蒼白着臉回了小院,說是要躺着好生睡上一覺,在床榻上滾來滾去,卻怎麼也睡不着。她幹脆坐了起來:“啊……”在房間裡大叫一聲。
綠萍雀兒趕緊跑進來:“娘子,這是怎麼了?”
“就是覺得有些心煩意亂。”
葉雲珠整個人煩躁不已,剛來撩撥自己,轉頭又跟白語琴這麼親密,江渚算怎麼回事?自己又是怎麼回事?之前一直想要逃離這個大奸臣,現在為什麼會這麼煩躁?
綠萍久沒有在娘子身邊,一下子驚覺莫是娘子以往的瘋魔症狀加重了:“娘子,要不明日去廟裡求個平安符吧?”
雀兒有些無語地看着綠萍,這個姐姐莫不是把娘子當成瘋症吧?她将最近娘子和江大人的事情看在眼裡,别看她年紀小,心眼多又早熟:“娘子,最近和江大人發生什麼事了?”
葉雲珠一聽江渚的名字,雙頰立馬就紅了起來,那模樣又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立馬反駁道:“關,關江渚何事?”
雀兒一臉壞笑,笃定道:“從今早開始,娘子對江大人就不太對勁,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曉的事吧?”
葉雲珠被說中了心事,垂下了頭,雖然她覺得不算什麼事,又覺得這些私密的事不好拿出來說,但是自從蘇姨娘走後,和妹妹靈兒又漸行漸遠,爹爹又是一個大老粗,實在沒有可以傾述的對象。
“昨晚,昨晚江渚親了我。”
在聽到的同一時間見兩個小丫頭都尖叫起來,将葉雲珠吓了一跳。
雀兒興奮道:“我就知道你和江大人最近進展神速啊。”
綠萍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後一臉懵:“娘子和江大人什麼時候關系這麼親密了?”
葉雲珠撅着嘴:“他喝醉了,許是認錯了人。”
雀兒:“娘子,江大人對你的心這麼明顯,你看不出來嗎?”
葉雲珠擡起頭,愣愣地望着她:“看出來什麼?”
“他心悅你啊。”
幾個字如同鐘鳴一樣重重地撞擊着葉雲珠的心間,江渚喜歡她,她怎麼不知道?她不由自主地反駁道:“才不是呢。”
雀兒從最近綠萍的嘴裡又打聽到了很多他們之前在安澤縣的事情,她娓娓道來:“娘子,你想江大人要不心悅你,為何要答應與你定親,又為何三番兩次的救你,又為何一定要不顧你的反對将你從安澤縣帶到鳳南?還對你這麼與旁人不同?”
葉雲珠覺得她說得确實在理,但又覺得很多想法與她之前的想法大有不同:“他,他與我定親是因為他失憶了,他救我是因為他那時候是我護衛,他将我帶到鳳南是……”
這個他真沒想過,本以為他恢複記憶之後他們兩人會從此分道揚镳,從此不再相見,但是……
雀兒眼看着心房動搖的娘子,再接再厲道:“但是現在江大人恢複了記憶,他對你依然如斯,你怎麼說。”
“我,我不知……”葉雲珠似乎被個小丫頭說服了,但是轉念想到今日江渚和白語琴的事情,又撅起了嘴:“但是他今日和白娘子同乘一輛馬車出去了,從他們認識那天我就感覺他們之間不像是我們看到的那樣,兩人總覺得是老相識,他為何瞞着我們?”
雀兒捂着嘴笑了起來。
葉雲珠一看小丫頭居然還笑了:“雀兒!”
“娘子,你這是呷醋了?”雀兒機靈的眼睛中帶着些促狹。
葉雲珠整個人又如驚雷劈過,心神動蕩不安,她從沒想過自己是吃白娘子的醋了,更沒想過自己這麼煩躁地原因是她或許是喜歡上江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