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除夕節就到了,整個朝廷休沐三日,江渚也難得清閑地待在了家中。
葉雲珠起床後就特别興緻勃勃,穿上了粉紅色的新衣裳,和丫鬟一起挂起了桃符、春牌等。
整個“雲邊小築”都挂滿了紅通通的燈籠,窗花上都貼上了春牌,節日的氛圍尤其濃厚。
葉雲珠忙前忙後,整個小臉紅撲撲的,風風火火地跑到隔壁江渚的院子。
推門而入,風雪随着這個人灌了進去。江渚的屋子裡燒着地龍,暖烘烘的,隻見他少有的沒有穿着朝服,隻穿着絲滑的黑色裡衣,身上披着黑色的狐毛披風,正端坐在桌前看書。
進門的風雪卷起他額前的鬓發,露出他一雙琉璃色的眼眸,葉雲珠覺得江渚的皮囊簡直無人能比。
江渚見是來人是葉雲珠,收斂剛剛狠厲的氣息:“何事?”
葉雲珠晃了晃腦袋,想将自己剛剛江渚是美男的荒唐想法晃出腦袋:“今日除夕,我們一起去集市吧,給家裡買些吃食什麼的。”
江渚第一次聽見“家”這個字,整個人為之一震,從來都是颠沛流離,即使房産衆多,也不過是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不能夠稱之為家,今日卻有人告訴他,這裡便是他們共同的家。
他抿了抿嘴:“好”
葉雲珠心情一家人團圓,心情愉悅:“那我在馬車上等你。”
江渚拉過她的手:“你等等,我們一起。”
葉雲珠看了看被江渚握着的手,有一絲異常的情緒劃過,好像和别人牽手格外不同,心裡格外暖烘烘的。
她回望着江渚:“好啊。”之前對他的隔閡消失得差不多了,突然正經地望着他道:“我覺得江渚你就是一個面冷心善的人。”
江渚愣了愣,他勾起嘴角自嘲一笑,他心善嗎?是他嗎?轉身穿上一件冬衣就跟着她走出房門。
兩人穿着一黑一白的披風走出門外,屋子外正下着鵝毛大雪,大片的雪花落在兩人的身上,江渚望着滿頭是雪花的葉雲珠,暗自道:即使你不願意,我也不想再放開你的手了。
葉雲珠準備上後面的馬車,同葉清靈坐同一輛馬車,不料準備往後走的時候被江渚拉上了前面的馬車。
上了馬車之後,葉雲珠氣鼓鼓地瞪着他:“幹嘛?我要和靈兒他們同乘一輛馬車。”
江渚黑着臉道:“後面的馬車逼仄,葉大人和你妹妹就足夠擠了。”
“是嗎?我怎麼不覺得?”葉雲珠頓時也不敢肯定了。好吧,反正她也不虧,江渚的馬車外面看上去普普通通,裡面卻另有乾坤。
馬車裡有一方矮榻,上面墊着厚厚的皮毛,十分柔軟舒适。榻上還擺着小桌,桌子下面有幾層小抽屜,一拉開,裡面全是她喜歡吃的零嘴,桌子上還溫着她喜歡的糖水。
葉雲珠喝了一口,滿室的甜香,正是她喜歡的味道。
到了南鳳最大的集市,果然是節日的氛圍,滿目的大紅色,集市上人頭攢動,人們摩肩接踵,商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
葉雲珠興沖沖地下了馬車,就準備往人群裡面鑽去,江渚拉過她的小手不放。
看着自己被禁锢的手,葉雲珠看了看江渚又望了望兩人的手:“江渚,我會自己走。”
“人多,别走丢了。”江渚望着前面的人群淡淡道。
想起上一次想丢掉江渚,結果自己迷路跑進了林子裡,在林子裡狂奔,江渚在後面追,還以為自己遇到了鬼怪,吓了一跳,葉雲珠的臉頰就有些發紅。
多麼一段不堪回首的畫面呀!被當成孩童牽着就牽着吧。
葉老爺和葉清靈也下了馬車,葉父的嘴從安澤縣出來就沒有合攏過,一路上的見聞實在是匪夷所思,從知道江渚是鳳南的都指揮使,到居然對他們家珠丫頭這麼好,一切都像是夢一樣,他們家珠丫頭真是撿了狗屎運了。
葉清靈則相反,從出門她的後牙槽都快被磨穿了,同樣是嫁給江渚,她們兩人的待遇全然不同,可氣的是這個香馍馍還是她自己親手喂到葉雲珠嘴裡的。
走在後面的西陵和東楚早已經司空見慣了,看着大驚小怪的葉靖松,不禁有些不屑:就這,吃驚的還在後面呢。
幾人一前一後的開始逛集市,葉雲珠不像一般的女娘子那般喜愛珠翠等首飾之類的物件,她喜歡的是糖果、小吃一類的吃食。
所以他們今日到的是北街,繞着城周圍,附近的住戶一個個自己支起的攤位,每個攤位都支起一個布棚,有賣甜餅的、馄饨的、包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