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珠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精神頭也養好了,就是肚子又餓了。
“雀兒。”葉雲珠趴在床弦上軟軟地叫着丫鬟的名字。
下一刻雀兒就端着水盆走了進來,手腳麻利地為她洗漱穿衣。伺候她們家娘子已經月餘了,娘子的習性熟悉了:“娘子可是餓了?想吃什麼奴婢去做。”
葉雲珠突然想到和江渚昨日的約定:“江渚呢?”
雀兒又捂着嘴笑了起來,将葉雲珠按着梳妝台前給她梳起了頭發:“娘子不要急,江郎君有事情出去了,走之前已經給娘子熬好了魚粥,還讓下人将隔壁的院子收拾了出來,看樣子會住進去。”
葉雲珠一聽魚粥,眼睛都亮了起來,雖不及烤魚,也是不錯的了。轉頭又問道:“靜怡住在哪裡?”
雀兒:“周娘子就住在客房裡,大夫已經開了藥,娘子要吃完早飯要去看看嗎?”
葉雲珠穿上厚厚的冬衣:“将魚粥也盛一碗給靜怡吧。她怕是餓壞了。”雖然好像有些舍不得分給别人。
雀兒又給她披了一件雪白的披風,笑道:“我們家娘子可真心善。”
……
葉雲珠和靜怡在房間裡聊了好久,靜怡膽子小,剛在房間裡醒過來的時候,看着這裝飾華麗的房間吓壞了,葉雲珠還哄了好久。
“姐姐,我該回家了,爹娘見我不見了,不知道該有多擔心。”靜怡一想起爹娘就開始流淚。
“别多想,東楚已經叫人去通知他們了,你就好好養傷吧。”葉雲珠安慰道。
想起那抱她回來的人,一身白衣,溫柔灑脫,臉頰就紅了起來,小聲道:“那謝謝姐姐了。不知道小花姐姐有沒有逃出去。”再怎麼說她們也共患難過。
葉雲珠垂下眼眸,皺了皺眉頭,她也是今日才停西陵說起,他們搜山的時候在半山腰看見過一具女屍,全身擦傷,像是從山上掉下去的,聽裝扮和小花很相似。
她不願靜怡知道後難受,淡淡道:“應該出去了吧。”之後就轉移了話題,不願多說小花的事,雖說她背叛了她,但是到底也是一個可憐的人,是這個世道讓她隻能顧全自己,無暇顧忌他人。
聊了很久,才驚覺已經到了午時:“靜怡,你想吃什麼?我讓人去酒樓買?”
“姐姐,不用這麼麻煩,我就随便填點肚子就行了,不用專門為我跑一趟。”靜怡有些不好意思,以前連肚子都填不飽,現在能住進這麼好的房間,能吃這麼好吃的東西,她已經很感恩了。
“不麻煩的,我讓雀兒去。”葉雲珠摸摸她的鬓發,像對待自己的親妹妹一樣。
之後她就開始在隔壁院子門口走來走去,想去看看江渚有沒有回來。
正巧碰見出門的東楚,他依舊拿着折扇,笑道:“葉娘子可是找我們家大人?”
葉雲珠抓着自己的衣袖:“我,我是想來問問江大人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讓雀兒去酒樓一道買回來。”
東楚想起自家大人剛剛好似不太高興:“葉娘子何不自己去問問?我們家大人正巧趕回來了。”
葉雲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披風,敲了敲門,小聲道:“江渚,你在嗎?”
屋裡傳來沉悶的聲音:“進來。”
葉雲珠推門而入,看見江渚正坐在書桌前,手中拿着一本書,見她進來頭都沒有擡一下。
“江渚。”葉雲珠以為他沒有聽見又叫了一聲。
“嗯”他繼續看着頭,示意地嗯了一聲。
葉雲珠靠近書桌前,将整個上半身子探過去,一雙清澈的眼睛望過去,想要看清江渚看什麼書看得這麼入神。
江渚冷不丁擡起頭,兩人的視線就這樣在書桌上方相遇。
江渚首先敗下陣來:“你,你離這麼近幹什麼?”
葉雲珠眨了眨眼睛:“我看看你看什麼書這麼入迷?”
江渚索性将書合上,站起身來,将一雙手藏到自己身後,握了握拳頭,神色終于恢複如常:“你找我何事?”
“我問問你中午要吃什麼,我讓雀兒一道去酒樓買。”雖然是江渚做的飯好吃一些,但是這位大人不做,她能怎麼辦?
江渚神色更加陰沉了:“興許是酒樓的飯食好吃一些,你才把早上的魚粥給了别人?”
葉雲珠一臉無辜地望着他,反駁道:“怎麼可能?你做的飯食是最好吃的,比城中最好的酒樓都好吃,我最喜歡了,要分别别人,我都有些舍不得,但是靜怡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分給她一些也無可厚非。”小女娘沒有其他意思,霹靂巴拉的就把自己真實地想法道了出來。
越聽到後面,江渚的臉色就亮上一分,像一副陰郁濃郁的水墨畫慢慢淡化,最後重新染出鮮豔的顔色,最後豔陽高照,滿屋都亮堂了起來。
葉雲珠絲毫沒有意識到室内的變化,依舊問道:“那你吃麼?”
江渚望着她:“不用這麼麻煩,我這裡有小廚房,我給你做,剛好今天得了一隻野雞。給你做個窯雞試試,不過野雞比較小,隻能夠你一人食用。其他人可要去酒樓買來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