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是些詛咒人的話,沒什麼實際意義,”松本憐子掀開葉片,撫摸森見太郎冰冷僵硬的額頭,低聲溫和道,“不怕,我們回家了。”
渡邊愛可不這麼認為咒靈會再次好心幫忙,一定有其他原因,但她不能再追問下去了。于是不作回應,用僅有的能力控制花朵閉合,組成兩條狹長的攀爬路徑。
“謝謝你,未來……我這老師做得很糟糕吧,沒什麼能力,遇到事情隻會大吼大叫的。”
剛踏上藤蔓的腳停了下來,她認真地看着松本憐子,“不是。我以前遇到過很多人、很多老師,相信我,您是我見過數一數二的好老師。”
“但現在可不是對我撒嬌的時候,”渡邊愛右腳蓄力往上蹬,叫停對方欲要下落的淚水,以及需要摟摟抱抱的心理,“花開了。”
果然,下一秒蓓蕾打開,露出黃色的花心。
“啊,對!我們快走、快走!”松本憐子也開始向上攀爬,“話說這玩意兒可真臭啊,像糞坑炸了一樣惡心。”
換做以前她可從不說這種話,但經曆剛才的事情後,仿佛進入了一個不得了的世界,生存空間變得極為曠闊。
“那就要問禅院茂昌到底給它喂了什麼。”渡邊愛前面偷偷又吞了一片藥,所以現在感覺好受了點,能有力氣行動。
二人速度很快,就在她擡頭向上觀察越來越近的塔頂時,不料眼睛進了東西,吃了一嘴的土,差點松開手。
“啊——!”
旁邊的人更是尖叫,催促她快往上爬,渡邊愛手腳不停,眨動雙眼,才知情況緊急,塔底的巨大詛咒伸出無數根極長的藤條,正無差别地攻擊各處。好在她早就用了霧之火焰覆蓋氣息,欺騙詛咒,麻痹了它這部分的感知。
而憐子似乎也察覺到異樣,對學生欣喜地說,“你有沒有覺得它好像沒碰到我們?難道是真想放我們走?這樣的詛咒我還是頭回見……”
渡邊愛私底下對火焰做精密操作,還要保證臉不變成其他樣子,所以根本沒心思回話,隻淡淡道,“要塌了。”
“什麼?”松本憐子沒聽清楚,可立刻又明白過來了,即便是被紅花掩蓋,四周牆面出現多個不規則的裂縫,棕黑色的泥土一點點往外溢,每隔幾秒混凝土表面發出清脆的斷裂聲響。
咒力在奔馳。
詛咒将咒力注入領域内的建築,達到擴張效果,目的是同歸于盡的廣域攻擊。
還有五十米。
“這裡要塌了。”話音剛落,一根藤條抓住了渡邊愛的背包,她暗道不妙,還沒抽出咒具刀,腳踝又被抓住。
“不要!”憐子急切地叫喊,“未來,我來幫你!”
看來是逃不過這件事的嗎?
“老師,你先上去,我處理完就來。”
“不行,你不在,我哪裡都不去!”
“憐子。”她擡頭,掙紮着脫離牽制,“每個人都有任務要完成,再拖下去情況隻會更加糟糕的,森見太郎就先拜托你了。”
“不行、我不同意…我……”
“老師還是不相信我嗎?”她莞爾一笑,頭朝後仰,一躍而下。
“不要——!”松本憐子帶着哭腔嘶吼咆哮,也換不回山本未來。
渡邊愛在空中甩開背包,引得它們齊刷刷地襲擊一處,而她落在植物表面,又立馬躍起,躲過從後刺來的藤條。
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确認憐子聽自己的話在往上攀爬後,完全把注意力集中在使用火焰抗衡咒靈上,用咒具刀斬擊,萬裡鎖也沒閑着,在她靈活地跑跳中把植物纏繞了起來。
不過治标不治本,還有大量的枝條往她那兒集中。
看來,不是幻術的問題。
渡邊愛舉起刀往下劈,連在萬裡鎖尾端不知名的長方形小盒子進入視線。
難道說?!
借助詛咒朝憐子的方向越跳越高,而藤條似乎已經适應萬裡鎖的攻擊方式,便沿着它盤旋上升試圖把人拉下來。
就在此時渡邊愛突然一激靈,感到振奮,手上先是用了力,然後直接松開了咒具刀。
渡邊愛借慣性抱住松本憐子,抓住藤條把人撲在牆上。
二人正位于塔頂邊緣處,那裡有幾條非常粗壯植物枝杆交錯盤踞在一起,人甚至可以找個姿勢坐在裡面。
突然被抱住,憐子來不及多想,又看到沖過來的詛咒,連忙焦急呐喊,但接下來她因學生的一句話徹底放松了下來。
“她來了。”渡邊愛陳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