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禅院茂昌腳尖觸地，鮮血從口腔漫溢，嗆得他咳嗽不止，身體右側的窟窿裡飄出陣陣血腥味。

松本憐子健步前沖，奪過學生手裡的刀，瞬移到他面前，抵住喉嚨。

“好了，現在是大人時間，希望你能速戰速決。”刀刃推起脖子上的肉，就在快要割破皮膚時收了力，她目光犀利，動作敏捷幹脆，如雌鷹展翅俯沖向獵物，語氣令人不敢違抗，“所以告訴我，你現在是不是愛我愛到想死啊？”

渡邊愛驚訝，看見老師身上的咒力正狂躁地翻湧，氣質完全變了模樣。

本打算上前幫忙，被扭頭眼神警告的松本憐子制止，于是她識趣地背過身一邊聽他們講話，一邊警惕危險。

傀儡獸全軍覆沒，迷你凰輪在火焰的作用下變成了弓箭，在憐子的那招後當即碎成了渣子。

想必老師等這一刻許久了。

“賤人……你想……想得”禅院茂昌氣若遊絲，心裡想要拒絕，可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愛”

“愛就好。”松本憐子手下的刀削去了一小片皮膚，“你的目的是什麼？”

“……咒力提升……”

“害了那麼多人，其中肯定有不少普通人吧。我問你，禅院家還有人參與這件事嗎？”

“……”

“快說話！”

“我早晚……都會把那幫白癡踩腳底下的……我才是最有天賦的人……還有你們……”

“總監會、高專、加茂、五條呢？裡面有你的同夥嗎？”

“……不過是群……是群裝模作樣的蠢材罷了。”

“噢，我明白了，那些大人物根本就不關心你的狗屁實驗呢，你隻是隻禅院家的喪犬，是孬種！”

禅院茂昌緊咬着唇，左手不能動彈，可下巴抽搐，嘴裡露出一道縫隙，“該死的臭婆娘……”

“乖，請你保持這份愛，我們繼續下一個問題。”她把刀鋒卡在喉結的位置，“最初是誰帶你來的？是誰教你的？你有把實驗結果交給過别人嗎？”

“gou///娘養的，我要你們死……”男人咬牙切齒，一旦張開嘴答案就會自動冒出來，“我永遠詛咒你們……”

但這個問題和其他不同。他劇烈掙紮，可仿佛是粘鼠闆上的老鼠，努力是徒勞無功的。

一定不能說……一定不能……

“你是知道規矩的，”晃動箭矢，試圖擴大傷口，“咒術師在緊急時刻能跳過總監會審議，直接對詛咒師執行死刑，雖然後續報告麻煩了些，但那都是活人的煩惱了。”

不能……絕對不能……

他将目光集中到山本未來後背，毫不猶豫地低聲說了一詞。

“大聲點！”

“羅馬……”禅院茂昌的聲音隻有他倆才聽得見，說完他立刻露出笑容。

什麼羅馬？

松本憐子剛要追問，身體一輕，整個人被攔腰抱起，視線變高，她們落到了植物上。

原來就在她專心施展術式時，禅院茂昌的身體右側慢慢長出肉芽。

“抱歉要打斷您了。這把刀似乎對他的右手沒有效果，所以我們要……”

渡邊愛剛一扭頭就愣在原地，男人的喉嚨凸起了一個個小鼓包，它們快速向整張臉皮下蔓延，活躍得就似岩漿冒出的氣泡。漸漸地，臉部腫起，鼓得像氣球。

随後，“砰”地一下，肉塊橫飛，鮮血四濺。

憐子的尖叫掩蓋了爆炸的回音，她被眼前這幕震撼，不敢相信活生生的人就這樣咽了氣。難道就這樣都結束了？不是劫後餘生的舒心愉悅，她感到恍惚，不知所措，喉嚨開始不舒服。

“我們得盡快想辦法出去了。”渡邊愛抓着老師的手，尋找下一個落腳點，“咒胎很不穩定。”

禅院茂昌像是個血印子附着在花苞外，紅色輪廓的邊緣開始模糊，直到她剛說完話，人形徹底消失，詛咒完全吸收了男人的身體與殘餘咒力。

“塔頂咒力感應不強，我想我從學校帶的炸藥應該能用。總之，地面是待不了了，我們先往上爬。”她邊說話，邊搖醒處于迷茫狀态的憐子，“很抱歉，禅院茂昌的屍體帶不回去了，但森見太郎的可以。您先跑到牆邊等我，我去把東西拿過來。”

“不必了。”松本憐子語氣虛弱，指了指她身後，“你看那裡。”

“嗯？”

難道她的感覺錯了嗎？之前掉落的背包、屍體和咒具刀根本不在同一位置，而且應該還有一段距離。怎麼現在全跑眼皮底下了？

“是詛咒。”憐子解釋，“這個詛咒有智慧，會說話。在我們幹掉禅院後，它徹底解放，算是一種反饋吧。”

“老師？”她們拿起東西，都往牆邊跑，“您能聽得懂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