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如何用的?”沈韫知曉對方說的是“君子無故,玉不離身”這句話,隻佯裝不知,眼中帶笑低頭看着對方。他的手掌撫上對方臉頰,拇指指腹順勢探入對方口中,又在對方配合着微張的瞬間抵上對方下牙,好像隻要再用力一些,世子就再也不能用這牙來咬他了。
蕭稹沒有說話,隻是感受到對方抵在自己牙上的力又重了一些,片刻後抽出手,被對方俯身吻住,攪弄唇舌。
蕭稹覺得沈韫不太會同人接吻,蜻蜓點水的時候帶着股撩撥之意,可一旦探入唇舌深吻就變得生澀起來,不會吮,也不懂得如何纏綿,隻是一味地進攻。
可他樂在其中,他覺得這種事情能讓沈韫主動,簡直比登天還難,至少他曾經從未想過會有這麼一天,沈少傅會捧着他的臉坐在他腿上與他深吻纏綿。
即便這其中,二人的彼此算計遠多過那點情欲,又或許根本沒有情欲,隻是色欲,他發現沈韫很喜歡接吻。
不多時,蕭稹奪回主動權,深吻對方的同時手掌在對方腰間一掐,伴着一聲悶哼,他察覺到對方很明顯地顫抖了一下,就連捧着他臉的手也抖了一下,曲着手指險些滑下來。
蕭稹分神擡起一隻手将對方的手拽下來,握住手腕後向下探,五指插入對方指間,手掌相合與之十指緊扣。
大抵是此舉太過親密,沈韫恍然間睜了眼,又在确認真的隻是牽了手後重新閉上眼,深陷這個長吻。
吻到最後,沈韫伏在蕭稹肩頭換氣,溫熱氣息打在對方頸側,而對方隻是一手抱着他的腰,一手托着他的臀瓣将他抱起,而他的兩條腿盤在對方腰間,騰空片刻。
蕭稹抱着對方掀開珠簾往外走,珠簾落下的聲音還未消散,沈韫卻已經被他抱着坐到了梳妝台前。
沈韫手掌抵在桌沿,低頭瞥一眼桌案上的妝奁,又看着對方将匣子打開,從裡頭取出一罐東西來。
這東西他并不陌生,打開蓋子一看,果真是唇脂,唇脂他有許多,且每一罐都不一樣,有的是香味不同,有的則是成色不同。他為了保持世家子弟應有的氣色與面貌,日日都有在用。
“這是做什麼?”沈韫一時沒明白對方拿這個出來做什麼,畢竟蕭稹看上去不像是會塗抹唇脂的樣子。
蕭稹食指指腹在膏體上輕抹一瞬,指腹頃刻間染上紅,聽了這話看對方,視線卻是落在對方紅腫的唇瓣上:“差不多要開宴了,用唇脂遮蓋一下。”
這下沈韫懂了,沒再多說什麼,隻任由對方将唇脂抹在自己唇瓣上。指腹輕柔,唇脂帶着一股清涼之意,偏偏他的唇此刻正溫熱着,那股涼意就愈發明顯,甚至帶着幾分癢,隻是撓着的卻并非隻有他的唇。
抹到一半的時候,沈韫忽然反應過來,緣何蕭稹不用抹,難不成他的唇瞧着就清白了嗎?
隻是沒等他開口,他就察覺到對方的指尖停在自己唇上不動了。
沈韫眉眼輕蹙,疑惑開口:“怎麼了?”
緊接着他就見蕭稹深吸了一口氣,繼而收手俯身再度吻了上去。
沈韫哪能明白對方這般所做為何,茫然間就要避開,卻被對方一把摟住腰往前帶了一些距離,險些從桌案上摔下來,好在對方及時向前一步抵在他兩腿之間。
疑惑間二人唇齒分開一些距離,沈韫還沒來得及興師問罪,就聽蕭稹帶着氣聲開口:“太紅了,還是别抹了,蓋不住便罷了。”
“什……麼……”沈韫哪裡還能說話,也不知蕭稹是吃錯了什麼藥,今日竟一吻吻不到頭,好像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
那時他屬實猜不透對方的想法,也是在許久之後才得知,蕭稹今日所為,純屬報複。
報複他坐看長公主替世子說親,卻隻以茶掩面笑着看熱鬧的仇。
隻不過蕭稹話是這麼說的,最終還是讓沈韫塗抹了唇脂,倒非他替對方抹的,而是對方自己抹的。
沈韫不信對方,他覺得如果再讓對方去抹,怕是一直到開宴前兩個人都結束不了。沈韫腹诽,怎麼有人能這般不懂自制。
妝奁前,整理好衣着又塗抹好唇脂的沈韫看着鏡中的自己,也看着鏡中那個倚在桌案邊的世子殿下,揶揄道:“殿下當真不抹唇脂嗎?”
靜看對方片刻,蕭稹神情中帶着幾分戀戀不舍的意味,道:“不了。”
沈韫挑了挑眉,與鏡中人對視,頗有幾分報複的意味,道:“可宋公子前腳剛走,這之後殿下的唇就被人咬破了,似乎不太好解釋。”
蕭稹看着對方許久都沒說話,彼時門外傳來婢子敲門的聲音,是來尋他們赴宴的。
二人對視一眼,如此一來,婢子知曉他二人共處一室,之後再見世子的模樣,怕是無論如何都會聯想到一些不該想的事情。
于是這之後,世子殿下就頗為不情願地走到了梳妝台前,或者說,走到了沈韫跟前,因為他根本沒打算自己動手抹唇脂。
二人對視一眼,終是沈韫敗下陣來,就着無名指指腹沾上一些膏體,仰頭看一眼後垂目點頭。
蕭稹示意,蹲在了對方跟前,又仰頭就着對方的手抹上了唇脂。
事實上唇脂的顔色并不算濃,男子塗上去也沒有特别明顯,抹上之後被咬的地方蓋上了一層薄紅,繼而與唇上其他地方的顔色融合在一起。
蕭稹并不是不想抹唇脂,他雖不說,卻知自己隻是不想蓋住那泛着血迹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