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沈韫應邀前往長公主府,也是在抵達長公主府時他才知曉,此行不止他與蕭攬元,還多了一個宋鶴卿。
而這宋鶴卿,自然是長公主請來的,至于其間的原因,沈韫問了蕭稹,對方卻含糊其辭,怎麼也不肯好好回答。
沈韫在前廳同長公主與南安王見禮之後隻是站在一旁,起初他還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隻聽着長公主一個勁地打探宋鶴卿的家事,最後甚至還問他可有娶妻生子的打算。他看一眼蕭稹,見對方目不斜視,隻飲了一口茶,突然就明白了這其間的道理。
原來此行,他是來與南安王彼此試探談合作的,而宋鶴卿則是來說親的,由長公主說親。
想到此處,沈韫端起桌案上的茶碗抵在唇邊,遮掩時嘴角揚起一抹笑,又在飲下茶水的那刻掩了下去。
長公主見宋鶴卿始終将話題繞開,面上也可見窘迫之意,偏偏他那侄兒也像個木頭,全程一句話、甚至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過,也沒有要解圍的意思,終是覺着沒意思,轉而與那南安來的另一個侄兒閑聊了起來。
言至瓊州戰局時,二人面色都沉了幾分,沒多久就将小輩都遣了下去,大抵是要開始聊軍政要事,沈韫知曉現下堂前恐有眼線,沒有過多停留,隻随蕭稹一道去了後院。
宋鶴卿起初也是要一起去的,可行至半途又改了道,說是要趁着長公主與南安王議事的時候趕緊離府,否則等宴席上被抓到,就更加跑不了了。是以那人臨走前,先是瞪了一眼蕭稹,又悻悻然看了一眼沈韫,好似覺得憋屈,最終歎氣走了。
沈韫瞧着有意思,望着那人的背影笑了。
“說起來,他今日來此所為何事?”沈韫不認為宋鶴卿隻是單純過來聽長公主幾句閑言的,可話卻沒對着蕭稹問,隻是仍在看着那人離開的方向。
“有一封信需要送去南安。”蕭稹并不避諱,看一眼對方又說,“走吧,先進屋。”
沈韫回頭看他,似是疑惑。
蕭稹神情閃避一瞬:“落雨時降溫,風大天寒。”
這是怕他在外吹風會受涼的意思,可他哪能那麼矜貴,涼亭裡又不是坐不得。心中如此想着,沈韫卻還是擡了腿。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沈韫就後悔進屋了。也不知他是被什麼迷了心竅,分明此前所言半真半假,到底隻是為了讓世子更相信他一些,利用起來也更方便。可當對方吻上來的那刻,他卻還是覺得渾身酥麻,一股難言的舒适之意順着後脊爬上心頭,最終閉上了眼任由對方将他抱在懷中。
沈韫衣袍解開大半,整個人跨坐在對方腿上,屈膝跪着,膝蓋堪堪抵在榻上,腰被對方圈着,他低頭親吻,手腕抵在對方肩頭,又在肩上衣物垂下來的那刻徹底放松下來,将全部力都交到對方手中。
蕭稹仰頭探尋那點溫熱,在嘗到唇齒間那點甜膩時吮吸攪弄,退出時啄去對方嘴邊那點水漬,又好似覺得一下不夠,又湊上去再啄幾下,蜻蜓點水般愣是将人從迷糊間親得清醒過來。
沈韫嘴角微揚,像是覺得太過幼稚,忍了一會兒後才偏頭避開讓對方的吻落在臉頰上,輕聲道:“怎麼像鳥雀啄食一般。”
蕭稹就又親在對方臉頰上,輕咬一口臉頰肉,看一眼确認沒有留下印記,說:“鳥雀啄食的力比這大多了。”
“殿下也養鳥雀?”沈韫轉頭看他,又一吻落在自己唇瓣上,但隻是輕觸一瞬。
“不養。”蕭稹看着對方的眼睛,像是在回憶什麼往事,“昭陽寺後山有許多鳥雀,寺中僧人時常會去喂養,但因為實在太多了,他們也不确定是不是每一隻都有吃到。”
“殿下也去喂過嗎?”沈韫捧着對方的臉低頭落下一吻,很快又分開。
“有時會去。”蕭稹手掌隔着衣料在對方後腰上摩挲,“寺中無香客,春日燕歸時會去,次數不多。”
“嗯……”沈韫很認真地在回應對方,表示自己知道了,不知怎麼的,他又問,“隻是喂鳥雀嗎,在昭陽寺的時候,沒做過其他事情?”
蕭稹一怔,像是沒想到對方會問這個,或者說,沒想到對方會在意他那段時間都在做些什麼,看着對方認真的神情思忖了一會兒,才又開口:“謄抄經文。”
“嗯?”
“住持說,為逝者謄抄經文,可替其積攢功德,脫離六道輪回,往生極樂。”蕭稹停頓片刻,繼而又道,“為生者謄抄經文,可佑其平安順遂,一世喜樂。”
沈韫能感受到,對方說後半句話時的目光變得柔和了許多,也近了許多。
大抵是對方神情太過認真,以至于沈韫有一瞬間的晃神,待回過神來的時候對方已經将手掐在了他的腰上。
“疼。”沈韫下意識就縮了縮肩頭,以至于原先隻虛挂着的外袍又滑下來幾分,露出半片鎖骨。
蕭稹視線不自覺下移,又在看到對方鎖骨處那顆痣的瞬間擡手覆上摩挲。
沈韫目光清明幾分,垂目看着面前之人,就見那人隻是看着他的鎖骨,指腹在上面輕輕摩挲,繼而下了一點重力,用指腹在鎖骨上劃了一道。
安靜片刻,蕭稹仍低着頭,話也說得輕:“紅了。”
還能什麼紅了,沈韫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不過,他的體質就是這樣,随便劃上一道就能立馬見痕迹,他的皮膚本就白皙,劃過之後的紅痕就愈發明顯。
若非此刻腰上還有衣物遮着,也能瞧見腰間的紅痕,怕是都掐出指印了。
“我勸殿下還是不要咬那處,能摸到骨頭的對方,縱使再輕也會痛。”沈韫話說得随意,可其間追責的意思也足夠明顯,“要麼換一處,要麼将玉還我。都說君子無故,玉不離身,殿下不能每回都從我這兒搶玉去。”
蕭稹仰頭看對方,有些意外對方的話,也不知對方這般逆來順受的樣子,他是欣喜多一些,還是無可奈何多一些,隻是道:“這話不是這麼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