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現在可對付不了那家夥所供奉的邪神，能輕松解決是因為它本身就很弱。最多就是普通的特級咒靈那種強度吧，構築的模組也不是很牢固。”1号比了個心，“所以說我是真心實意的啊，感謝親愛的們為了我的勝利傾情奉獻自己作為準祭品~”

“……”

哪有普通的特級咒靈啊！好吧，在1号的眼界裡特級都是可以随便閉着眼睛打的程度，那做個保守估計，她至少是位能夠穩穩碾壓同階咒靈的特級咒術師——對流行漫畫也略知一二的浮世英壽心道，而且這還是非滿狀态下的水準。

“所以……你不是人類嗎？”

此時的吾妻道長回過神來，他看向1号，有些郁悶的皺起了眉。

“嗯……是這樣的，你也看到了，有髒東西會跑到夢裡邊吧？”1号摸着下巴，“就像入侵電腦的病毒一樣，【噩夢碎片】會污染夢之世界，情況再嚴重一點的話……甚至連現實也将會受到影響。”

“因此，需要有人去清掃【噩夢碎片】？”

浮世英壽迅速理清了其中的邏輯。

——“清掃”，他聽1号提到過，聽上去像是個專業術語。

“哈哈哈，這些你不用在意，有專業人士負責的。對了，等到你們在現實中醒過來之後，可能不會記得很清楚在噩夢中經曆的一切。”1号道。

道長：“啊？為什麼？”

聽到同記憶有關聯，英壽也提起了注意力，卻聽1号理所當然道：“有什麼好奇怪的？難道你平時能夠清晰描述出自己在做夢時都有過哪些經曆嗎？”

……這倒也是……意外的，不，又很在情理之中的講道理。

因為十分符合自然規律，反而正常的有些微妙。

“放輕松，迷路進夢之世界已經是很小概率、非常稀有的偶然了，普通凡人誤入【噩夢碎片】更是幾乎不可能。”1号聳了聳肩，“隻不過現實中的我情況比較特别，夢境很容易和噩夢相連而已，你們沒有這種困擾。”

“要說我是不是人類，應該不算是吧。我是‘我’的潛意識——是‘我’為了守護自己夢境以自身為藍本創造的殺毒程序。現實中的我并不了解在噩夢中具體會發生什麼，但她知曉我的存在，有我在就不需要擔心夢境世界會出任何意外，因為‘我’是絕對相信我自己的。”

1号眼前一亮，雙手拍在一處：“沒錯，就像是白血球王和坂田銀時那種關系……”

看過不少JUMP的英壽：“但是白血球王不是小玉的殺毒程序嗎？和銀時除了長得很像之外其實并沒有什麼關系……”

“啊啊啊真是的，你既然看過那就明白我的意思啦，你能懂這個設定不就好了，幹嘛非得挑出毛病來！”

“……行。”看着指責自己的1号，浮世英壽點點頭。

——感覺如果現在不點頭的話後果很嚴重。

此時此刻的吾妻道長：……

縱然在某些方面有些遲鈍，被放置了這麼多集的他終于察覺到了——這兩個人是不是好像經常抛下他進入一種隻有他倆才懂的世界啊？

不就是書讀的不多嗎？小時候不懂事當了不良少年，受教育程度低……現在後悔也晚了，所以呢？那又怎麼樣，雖然文化水平不高，但是他堂堂正正靠勤勞的雙手打灰養活自己，無論走到哪裡都問心無愧！

不像這家夥——他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浮世英壽，一看就騙過很多人！表面上花枝招展的，誰曉得背地裡幹過什麼壞事呢！

大概已經摸索出來對方是在尋思些什麼東西的浮世英壽：……

行吧行吧，被讨厭而已。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搞什麼啊明明在這裡最大的人渣一定是白蘭！雖然自己的确不是什麼好人，但在這方面肯定比不過對方！這點自我認知他還是有的……！

“總之，我們互相幫助，就當所有的人情往來都一筆勾銷了，沒問題吧？”

1号看了會兒熱鬧，然後轉向吾妻道長說。

隻見道長原本很是不爽的表情逐漸良善起來：“……就這樣吧。你以後也小心點，别随便落入什麼圈套！”

一旁的浮世英壽：……你還關心她！！什麼人啊，這算什麼人？大家都來瞧瞧！

但緊接着就輪到他了——“你這家夥，不肯要人救真麻煩……”

卻聽1号突然笑了一聲，盯着他慢慢地說道：“你……認識現實中的我吧？”

“诶。”英壽微怔：“……我表現的很明顯麼？”

“呵呵，你用心隐瞞了嗎？”1号反問回來：

“從一開始，你看向我的——就不是陌生的眼神呢。”

我有。

……浮世英壽心想，但也許并沒有多麼用心，在敏銳的人眼裡果然是隐藏不住啊。

“你出去找到現實中的我，就說我欠了你一個人情。你說了‘我’就會明白的。”

“需要去特地說明嗎？”英壽淡淡道，“其實我不需要還什麼人情，既然情報并不共通，就這樣當做無事發生也沒關系……”

他忽然一個踉跄半跪在地，接着便發現胸前的衣襟被1号扯在手裡——

“少廢話！老娘從來不欠别人東西，現在心裡正不爽着呢！讓我還掉！你馬上就去現實中告訴那個我，然後敲詐她就行了——然後這件事情從此以後跟我就再也無關無聯，我就可以安心了！”

……怎麼連自己都坑啊！

英壽看着近在眼前、對方淺紫色的，冰冷的虹膜，沒能料到她的行動、以至于完全沒有絲毫準備，居然被拽的差點跪在地上……“好，我明白了。”

“嗯，你心裡明白就好！”

衣領被松開了，然後他又得到一個面帶笑容、親切的1号。

方才那副宛若暴君的神情，仿若夢幻泡影。

完全沒注意到1号，隻是因為某人吃虧而感到莫名幸災樂禍的吾妻道長還笑出了聲，臉上仿佛寫着“讓你裝逼”幾個字。

英壽：……心裡煩得很。

他皺着眉默默地起身，動作依然優雅，但衣擺和膝蓋上沾到的灰塵似乎透露出什麼端倪。

“好啦，”1号拍拍手，“差不多也該到夢醒時分，自然而然的醒來吧。”

“等等——”

大概猜到她打算結束這個噩夢的英壽追問道，“我想知道……【噩夢碎片】變多了是什麼意思？你說過，噩夢的源頭是痛苦和不幸……而且，你不是已經很久都沒有遇到過【噩夢碎片】了嗎？”

和自從發現能夠暴力平推就将“調查”遠遠踢開的吾妻道長不同，他一直有在注意聽1号的話。

比如……她曾經沉睡了很久，也就是說，不需要戰鬥、夢裡的環境是安逸的。

比如，【噩夢碎片】之所以會形成，是因為人的負面情緒在夢境裡形成了詛咒，因為噩夢泡泡内承載着人們的悲傷與絕望。

什麼【噩夢碎片】……那不就是，“不幸”的碎片麼？

如果離開夢境，他又從哪裡去詢問這些事情呢？

所以就算心中煩躁，他還是快速把疑問說了出來。

然而，1号隻是有些詫異的看着他，并略微挑眉。

“我怎麼知道呢？我隻是一個殺毒程序而已。”

“你們不是出生在這個世界中的凡人嗎？對自己生活的地方難道沒有一點清晰認知……怎麼，這個世界——制造‘不幸’的源頭，特别多嗎？”

“……”

她像是随口提起而已，但這句話落在浮世英壽耳邊，卻如同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