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西把床上被子枕頭收進去、拿出來、收進去、拿出來,接連實驗幾次,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确定自己已經醒來,不是在做夢後,目瞪口呆。
這個世界是不是哪裡不對啊?居然真的有随身空間這種奇幻的東西!可是轉念一想,連重生都有了,随身空間也算不上太不可思議了。
想通了之後宋西激動起來,強忍着充斥心房的興奮,爬下床眼睛發亮把屋子裡的種種東西收進去又拿出來,玩的不亦樂乎。
經過實驗,這個長方體形狀的空間大概兩米長,寬一米,高一米,沒有精細的測量工具,宋西用一米寬兩米長的席子測的。空間差不離是兩個立方的容積,這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以後裝行李家當是差不多夠用了。
宋西從興奮中回過神來,坐到書桌前拿出筆和本子寫寫劃劃。
他有一個讓自己理智冷靜的方法:做預設。
每當他對某樣東西、某件事産生沖動的時候,就在心裡做預設,條目清晰的列出來:當前情況下不同的選擇會面臨什麼樣的改變,他是否能承擔這個選擇帶來的後果,這個選擇結合當前情況是利是弊……在這個過程中,他的大腦會冷靜下來,以最理智的狀态做出選擇。
這種做法有時候其實是迫不得已。比如想要某樣東西的沖動,因為沒錢,才會左右掙紮,搖擺在買與不買,滿足自己與不滿足自己之間。
如果有錢,他何至于此啊。看上什麼想買就買了。
但在有些時候,讓自己保持理智絕對是有必要這麼多。
宋西完全的冷靜下來。看着本子上滿滿三頁紙的預設,把這個本子收進了空間裡。
空間要小心謹慎使用,不能在人前露出蛛絲馬迹,他不想被抓進實驗室切片研究。
重要的東西——比如銀行卡、身份證、現金,藏在空間裡随身攜帶。
宋西在屋子裡轉圈,看着屋子裡的破家具,這些都是房東的,他的東西隻有少少幾件衣物、一雙涼鞋、一卷鋪蓋、一個塑料桶、幾個衣撐、一套斥巨資買的電磁爐、一雙筷子兩個碗、一根牙刷一管牙膏、一塊毛巾,還有零零碎碎少許雜物,就是他全部的家當。
這裡住不長,他當初隻買了幾樣必需的生活物品,有了空間,他搬走的時候能容易一些。
一個下午的時間眨眼就過,晚上宋西收拾好心情,前往夜宵攤打工。
在宋西沒注意的時候,高考結束了,夜宵攤上多了不少十七八歲的大男孩,宋西幹活的間隙看到他們青春飛揚的模樣,不得不說,他心裡有些羨慕。
他的青春時期,他忙碌于一個又一個打工場所,為了有個家,為了攢買房子的錢而努力。更早些時候,他的懵懂少年時,爹不疼後媽不愛,在學校裡像個透明人,初三那年發現自己性向後不敢跟人說,更加孤僻。他的人生中沒有一個導師一樣的人出現,指引他、教育他、溫暖他,他獨自一個人摸爬滾打,後來找了個男朋友,他以為是知心人,最後還是騙了他。他騙他感情宋西都不會那麼生氣,可是他騙他的錢,這無論如何都不能原諒。
宋西邊動作麻利收拾一桌顧客剛走的桌子,邊在心中憤憤:這輩子找男朋友一定要擦亮眼,絕對不能再找個上輩子那樣的。
什麼?不找男朋友?
作為一個純純的gay,不找男朋友怎麼解決生理與心理上的雙重需求呢?
每一個小受都需要一個攻。
距離5000存款的目标越來越近,宋西計劃的離開的時間也快要來臨了。
七月二十八日,宋西做完最後一天,向三個打工地點的老闆道謝并告别,拿着當天的工資90塊錢回到家,按部就班的記賬,寫日記,洗漱,睡覺。
第二天仍是早早的醒了,養成的生物鐘一下子改不了。宋西起床做了一鍋有蛋有菜的面條,不趕時間的吃完,然後開始洗洗刷刷,收拾行李,打掃房間衛生。
一切準備工作做好,宋西去找房東還了鑰匙,背着行李出門,在街頭買了六個大饅頭四個糖包子,路邊的商店買了兩瓶最便宜的水,宋西坐上公交前往汽車站。
車上他透過玻璃看着沿途灰撲撲的街景,心想:如無必要,他不會再回來了。
這一年是2009年,7月29日,宋西踏上曾經走過一次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