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頌抱着白衍回到小屋内,照例施法封了小院四周。
也是一回生二回熟,到了第三回,便再沒有羞怯,這一次他未掙紮。
也是謝小公子這次傷得實在是太重了,由不得他猶豫。他如此做,也不過是想要幫他愈合傷口,接觸越多,謝小公子的自愈能力便會增強越多,傷勢便能愈合的更快些。
更何況,兩人所行之事是正當,隻是方式略有些特殊罷了,他并未有其他任何心思。
于是,雲頌幾乎沒什麼心理負擔的,将人小心放在床上,解了腰帶坐在他身側,将他抱在懷裡,盡可能多的觸碰着。
白衍本就失了意識,一切行為全靠本能趨勢,雲頌不再阻攔抗拒,他的動作愈發不規矩。
肆無忌憚的抱着雲頌,将臉貼在他胸口處,低低淺淺的喘息着。
僅是如此,仍是不夠,傷口愈合的仍是太慢了,雲頌望着白衍那仍不住滲血的傷口,眼神愈發心疼。
可心疼隻是一瞬。
白衍已十分自覺的,直接壓着雲頌的肩膀,将他按倒在床上,整個人都賴在他身上。
如此一來,兩人緊緊交貼着。
雲頌能感覺到,白衍微弱的心跳隔着胸骨,一點一點清晰。
而白衍像是終于得以滿足些許,乖巧的枕着雲頌的肩骨,似是沉沉睡下。
雲頌整張臉黑沉着,那一點點心疼全散做了怨念。
這個混蛋!不是說不識!不是見了他總冷淡的要命?這種時候,怎麼不說冷淡了!
他憋着火,可看到白衍臉上的血痕止住,看到他的傷口一點一點愈合,那所有的心火,最終隻化作一聲歎息。
雲頌擡手蹭掉白衍臉上已愈合的傷口處,仍留着的血痕:“你這笨蛋!受着傷就别再和人起沖突,我可不是次次都會,都會這樣子救你。”
白衍的臉上盡是歡愉的表情,才不理混亂不清的傳不到腦袋裡的雜音,他攬着雲頌脖子的手又摟得更緊了些,臉頰不住的輕輕蹭着他指尖。
鬼使神差的,雲頌看着他這般樣子,竟是勾唇笑了。
待反應過來,他的表情驟變,僵硬的收了笑抽回手,擺出一張冷漠嚴肅的臉,立刻緊緊閉上眼睛,僵直的捏着拳平躺在床上,心裡一遍一遍默念着清心訣,避免多想。
·
一個時辰過去,雲頌的身體僵硬不已。
他稍稍松開些手垂放在床上,讓自己稍稍躺的舒服些。
但如此也隻是暫緩,長久仍是無用。
雲頌小心看過去,白衍身上肉眼可見的傷痕已盡數愈合,應是不必再如此。
但貿然起身,恐會傷到他,他實在是太脆弱了。
于是,雲頌微微垂首,在白衍耳邊輕聲喚他道:“謝公子……”
“唔……”
聽到聲音,白衍隻覺煩躁,不情不願應了句。
是要醒了嗎?
雲頌等了等,卻不見有其他動靜,隻聽到白衍聲聲均勻的呼吸。
可他的肩膀已全麻了,且白衍的傷已愈合,估摸着時間,很快就會醒來,兩人繼續如此也實在是不妥,清心訣他已不知念了多少遍。
雲頌便又低聲喚他:“謝公子,你可好些了?”
白衍一蹙眉,卻是嫌棄。
“好吵……”
他低低嫌棄道。
“?”
又是這句?
他好心救他,他居然一次又一次的嫌棄他?
雲頌再忍不了,狠狠瞪着他:“謝顔!你這忘恩負義的混蛋!我救了你那麼多次,你卻故意裝作與我不識!如此也就算了,你竟然,竟然嫌我吵?我以後,再也不……唔!”
雲頌話未說完,白衍已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雲頌氣不打一處來,再不顧白衍的傷,抓着白衍的手臂一把扯開,壓着火吼道:“謝顔!”
白衍眉心又是一皺,雲頌的手勁很重,手臂拽不出來,他鼓了鼓氣,不能用手,隻好換做其他,他循着剛剛手臂碰過的地方,低頭湊了過去。
嘴唇碰到溫熱的柔軟,他張開嘴巴緊緊含住,耳邊跟着清靜,那個會吵鬧的煩人的東西終于被他堵住了。
雲頌怔怔躺在他身側,動也未動,一雙眼卻是從未如此驚懼過,瞪得滾圓。
他的大腦。已悄無聲息的炸了。
禦劍逍遙二十三載,他從未有一時、一瞬想過,自己此生,竟會遇上這樣的事!
心火灼燙着感官一點一點生出異變,無可抵擋的燒灼着他的身體。
白衍卻似是察覺不到危險一般,腦袋壓得深了些,那濕潤便盡數塗抹在他唇上。
有一瞬間,雲頌感覺自己的心髒驟然停住了。
他從來恣意自滿,豪言這世間絕不會有人有此能耐,能掌控他的生死。
可就在這一瞬間,他竟感覺自己的心髒完全不受身體驅使,連呼吸都急促而淩亂。
明明是極度危險的征兆,身體卻像是被下了咒,僵硬得怎麼也動彈不得。
直到很久很久,白衍累了,也是見先前的吵鬧聲徹底停了,似乎再沒了動靜,終于松開嘴巴。
“不許再吵了。”
他低聲威脅了句,聲音卻是軟軟糯糯,沒有半點威懾力。
可他渾然不覺。
禁锢着他手臂的力量忽然松了,他自覺抽回來,攬住雲頌的脖子,又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緊緊靠在他一側,濕潤的唇貼着他的面頰,似是又睡下了。
隻是這一次,似乎有什麼在鬧着他,總感覺怎麼也睡不安穩。
“呃……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