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這兩天,好不容易到家後,秦紡放了包,快速洗了個澡,然後躺到床上閉眼準備好好休息一下。
手機在枕邊嗡嗡直震,她毫無睡意,又懶得動。
該解釋的,該解決的,該聊的,她都在高鐵上挨個回了消息,電量差點沒撐到她回家,還是用最後百分之二的電打到的車。
想不通是誰的消息,一條連着一條的。
【雙耳:嗚嗚嗚嗚姐,你快來過來嗚嗚嗚。】
【雙耳:哥他不讓我給他擦藥,他說我手笨,哭泣jpg.】
【雙耳:明姐又讓我管着他擦藥,說是要盡快把臉恢複了。】
【雙耳:到底怎麼擦的啊,我已經盡量很輕了,哥還是不讓我碰。】
【雙耳:嗚嗚嗚嗚嗚,哭泣jpg.】
【雙耳:姐你是明天來嗎,我派車來接你。】
秦紡掙紮着雙眼看完,手背捂着眼睛緩了緩,側過身子打字過去。
【秦紡:是明天來,不用接,地址你不是說了嗎,我打個車過去就行。】
【秦紡:你給他擦的時候不要直接抹,要一點點沾,盡量不要碰到他傷口,那種手法懂嗎。】
【雙耳:???】
【雙耳:這麼小心嗎。】
董耳耳心想她哥以前拍戲骨折都不吭一聲,更别提流血了,怎麼這次這麼嬌氣。
【雙耳:我試試哦。】
手機電量充到百分之八十了,秦紡拔了充電器翻了個身,她去給自己的票改了,準備提前兩個小時到。
【雙耳:嗚嗚嗚嗚嗚。】
【雙耳:哭泣哭泣哭泣jpg.】
【秦紡:怎麼了?】
【雙耳:哥說我在給空氣上藥,他還讓我給方圓百裡的空氣摸一遍,問我是不是要轉行作法跳大神。】
【秦紡:……】
【雙耳:哦還有件事。】
【雙耳:哥讓你早點過來,他說他隻讓你給他抹藥。】
【秦紡:嗯。】
這通消息後,秦紡又把高鐵票退了,轉去訂了一早的機票,然後起身把行李箱收拾出來。
翌日淩晨四點,她推着行李箱出了門。
飛機起飛後的嗡鳴聲蓋住了她睡眠不足的耳鳴音,太陽已經快升起來了,秦紡拿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眼睛亮亮的,不知疲憊。
落地後天已經大亮了,她在門口直接打車去了火車站,輾轉兩個小時,才徹底到了目的地。
兩個小時的路程,出站後眼裡的景象能從高樓變成矮屋,他拍戲的地方在一個小城市,取景在一個山村裡。
這部電影保密程度很好,至今隻知道拍攝地點,卻找不到地方,連那麼多專業幹代拍的人都拍不到一點,最多露點拍戲間隙。
不過那是之前,從他宣布了那個炸掉娛樂圈的消息後,逮不到他人的狗仔或是記者都跑到了這個城市,酒店都不好訂。
秦紡這幾天幾乎一直在路上,她出了車站又直接打車到了地址上的山村,整個村子都被圍起來了,住宿也圖方便住在村民家裡。
條件好點的小洋樓,劇組的主創們住,還有各種各樣的平層房,雖說沒有酒店那麼豪華,但也幹淨整潔。
秦紡拖着行李箱站在路旁邊,接下來怎麼走她有點迷茫,路下邊就是成片的田地,路上還有車走過留下的泥巴。
她半坐在行李箱上,給董耳耳打了個電話過去。
“姐你過來了?”她聲音聽着還沒睡醒。
秦紡環顧了一圈,有好幾條小道,“我用你的地址定位叫車,到這條路司機就給我放下來了,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走了。”
“你在那等一會啊,這邊容易迷路,我現在來接你。”電話那邊是穿衣服的簌簌聲。
秦紡不太好意思,“好,不着急。”
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來了,冬日的太陽暖洋洋的,秦紡仰着頭照了會,手心搭着眼睛捂了捂。
“姐——”
三條小道其中一條冒出來個穿得奇奇怪怪的女生,她上面裹了個黑色羽絨服,下面套着短了一截的粉色棉褲,腳上又踩着雙咖色雪地靴,頭上還包了個藍色臘腸狗針線帽,迎着太陽過來卻一臉風霜。
秦紡看了幾遍都沒認出來人,猶豫了再猶豫,“是……雙耳嗎。”
“姐你怎麼也跟粉絲一樣喊啊。”董耳耳擡手就推着她的行李箱,訴苦道:“姐你算是來了,不然我還要再被折磨一次,這地方不好找,我以為你最快下午才能到呢。”
“我自己來吧。”秦紡沒讓她推,說出的話嘴裡都在冒白氣,“沒什麼事做,就來得早了點,你是剛起床?”
“對啊,昨天熬了個大夜,導演太嚴厲了,一段鏡頭不同角度來了好多遍。”董耳耳雙手插兜,惆怅道:“今天還要上早班,十點就上妝。”
“哇導演簡直喪心病狂,他看到哥臉上的傷,竟然笑了半天說都不用上特效妝了直接拍,還說怎麼不打狠點。”
“但是明姐還是讓快點好,後面戲份又不一樣,用不上傷臉了。”
秦紡安靜聽着,她話少,時不時應一聲。
不知不覺間,就到了主創們住的小洋樓,這一棟都是給夏節紀一人的團隊住的,夏節紀在二樓,助理一樣,方便喊他。
一樓則是住着司機和其他工作人員。
“姐,你住這個房間。”董耳耳打開一間豬肝紅的房門,裡面小了點,約十來平方,但收拾的很整潔,還有個書桌。
秦紡把箱子推進去,心也跟着落了地,她透過窗戶看外面吵吵嚷嚷的,問:“外面怎麼了。”
董耳耳在她旁邊看了眼,想了想說:“好像是昨晚收拾道具的時候挖到了什麼東西,要找專家來鑒定什麼的,現在應該是來了吧。”
秦紡警鐘一響,她聽到‘挖’這個字就職業病上身。
董耳耳還在說:“這小破地方能挖到什麼寶貝啊,這麼勞師動衆的,一大早吵死了,這房子隔音也不好。”
“不一定。”秦紡在窗邊多看了幾眼,博物館的很多寶貝都是從犄角旮旯裡挖出來的,時代遷移,百年千年的變化,誰也不知道這片土地百年間,千年間發生了什麼。
砰。
豬肝紅房門哐當摔牆上,夏節紀眉間躁意直沖,一副睡眠不足的倦怠模樣,頭疼得嗡嗡直響,裹着個黑羽絨服就面色不善地出來,看到對面門開着,才頓了步伐,轉而走進。
“來了?”
秦紡把視線從窗外轉到他身上,一看就擰起了眉,“臉怎麼還沒消腫。”
一聽這話夏節紀臉臭得更明顯。
董耳耳悄悄說:“導演讓他保持,說化妝化不出來他現在純天然自然挨揍的感覺,導演還給周老師發了個紅包感謝他打了哥的臉,昨晚導演差點又給哥來了一拳,還好哥躲得快。”
秦紡:“……”
八卦說了一半,董耳耳看他要走,忙追出去喊,“哥你去哪啊,等會要上妝了。”
夏節紀沒應。
“完了,鐵定找茬去了。”董耳耳經驗豐富,忙招呼秦紡過去,“姐你去攔着點,别讓他跟那群鑒寶的吵起來,我換套衣服。”
秦紡幾步追上去,好在他走得不快,在樓梯上忙問:“去哪啊。”
“沒聽到嗎,找茬。”他說。
秦紡下意識和稀泥,“人家來辦正事的,萬一真能挖到東西呢,你寬容一點。”
夏節紀在院子站定,“你現在是在偏心你的同行嗎。”
秦紡回答很快,梗着脖子就說:“沒有。”
夏節紀剛想跟她讨論讨論該怎麼做好一個助理的事,餘光就瞧着又是一大堆人馬過來,煩躁地無聲罵了句。
秦紡順着他的視線過去,還沒看清有幾個人,突然身子一僵,默默往他身後移了移。
“秦紡?”隻見一老頭健步如飛。
“小紡!”又見一俊秀男人笑開了嘴。
“師妹?”還有一大波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都是一臉驚喜。
夏節紀回味了一遍,面色奇怪,“小,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