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家?”
顧清栀想了想,曉落姐姐信中提及的結親對象,好像就是姓燕。
她點了點頭道:“正是,我此行便是專程來為他們賀喜的。”
“這......”
聽她這麼說,這夥計的臉色就更加不對勁了。
顧清栀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異樣,于是直言道:“店家,您有話不妨直說。”
聽了這話,夥計左右為難:“姑娘,我若是說了,這首飾您可就不能退了!”
退首飾?
顧清栀心想:難不成是這親事有何變故?
她站直了身子,神色微正道:“究竟發生了何事?還請您如實相告。”
夥計環顧四周,往顧清栀道身旁靠了幾步,用極小的聲音道:“您要找的宋家,早在一月前便被滅門了!”
“什麼?”
“噓!小點兒聲!”夥計連忙朝他使眼色。
顧清栀有些沒反應過來,她再次确認道:“您說的宋家,可是榕城縣令之府的那個宋家?”
“當然,不然您以為咱們這地方還有幾個能叫的上名字的宋家啊......”
看顧清栀一臉心不在焉的樣子,夥計繼續小聲道:“這事兒啊,就發生在上個月......”
“那夜,宋家起了一場火,最初火勢不大,好多人都瞧見後都自發跑過去救火,但不知怎的,那火實在是邪門,用水也澆不滅。”
“後來火勢漸漸大了,沒人再敢靠近,那火這麼燒了一夜,把宋家裡裡外外都燒光了,第二日官府的人去看了,确定宋家上下無一人幸存。”
“怎會如此......”
聽到這兒,顧清栀的胸口驟然一沉,她本能的想後退兩步,膝蓋卻突然發軟,腳下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在地。
“哎!姑娘小心!”還好夥計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她。
夥計安撫道:“這事兒啊,來的實在是突然,估計是宋家的人都不在了,沒人通知您,才讓您跑空一趟。”
此時的顧清栀已經聽不進夥計說了什麼了,但僅存的理智讓她感覺這事恐怕沒那麼簡單。
“不對......”
她深呼一口氣,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冷靜下來:“店家,您剛剛說,那火澆不滅?”
店家點頭道:“是啊,當時去救火的人都是這麼說的。”
顧清栀質疑道:“既是火,為何用水澆不滅?”
“還有,若最開始火勢不大的話,為何宋家沒有一個人逃出來,而是活生生的都被燒死了?”
“這事,無論怎麼看都不合常理。”
“唉......”
夥計見她如此認真,最後還是忍不住提醒道:“姑娘,您想啊,宋家在榕城雖算不上富貴,但也是頗有聲望的人家。”
“是什麼人放了這蹊跷的火,又是什麼人在滅了宋家滿門後,還能全身而退,讓官府的人無從下手追查呢?”
聽到這兒,顧清栀的心中隐隐有了一個猜想。
她遲疑道:“您是想說,此事是魔族所為?”
她擡頭看向那個夥計,想從再他口中聽到一二,但夥計此時卻低頭不語。
“姑娘......”
隻見他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道:“這榕城啊,近些年來不太平,這宋家已然沒了,您若是沒有别的事情,便快些離開這兒吧!”
顧清栀欲言又止。
看樣子,她是問不出什麼了。
“店家......”
她理了理思緒,垂眼道:“我知道了,多謝您提醒。”
說完,人便提着大包小裹離開了鋪子。
一路上,她始終想不明白,宋家一家為人和善,做事低調,他們究竟是何處得罪了魔族,以至于遭受這滅門之災呢?
她仍不死心的跟人打聽宋家之事,可一提到宋家,衆人皆是一副聞風色變的模樣,不敢多言。
隻有一位年近半百的老伯搖頭苦笑道:“魔族殺人,想殺就殺了,哪裡要找什麼借口啊......”
這下,顧清栀的情緒更加複雜了。
從前在皇城之時,她隻在教習先生口中聽過這魔族的傳聞,傳說魔族之人天性殘暴,無惡不作,他們以殺人為樂,以淩弱為榮,他們所到之處皆是百姓的苦難地。
在皇城的日子很太平,即使是前幾日跟那兩個魔族之人交了手,她也隻當那是兩個藏久了出來作惡的小喽啰,直至今天到了榕城,她才真實感受到當地百姓對魔族之人的恐懼。
同時,她也清楚的知道,此事若真是魔族所為,那便真的無從追查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