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言自語道:“真的會是魔族之人下的手嗎?”
她的腦子一片混亂,理不出頭緒,便先找了個客棧落腳,打算晚些再去宋府一探究竟。
與此同時,南無境和丁卯在城外等了許久,才見有人出城迎接他們。
城門口,一位面容儒雅,身穿黑色官服的人下了馬車,他環顧四周,像是在尋些什麼。
南無境見狀,帶着丁卯走了過去。
那人瞧見他們,趕忙上前詢問:“敢問閣下可是從皇城來的南大人?”
“正是。”南無境伸手将任命诏書遞了過去。
那人查驗過後,拱手恭敬道:“恭迎大人,下官乃榕城縣令裴硯之,今日因公務纏身,來的稍微晚了些,還請大人莫要怪罪。”
“無妨。”
南無境瞥了瞥丁卯,随即介紹道:“這位是我随行的朋友,勞煩裴縣令差人幫他一同安排個住處。”
“大人放心,此事下官必定安排妥當。”
說罷,裴硯之側身道:“大人您一路奔波,實在辛苦,此地離您的住處還有一段距離,還請您和這位公子随我至馬車休息片刻,咱們即刻啟程。”
“多謝。”南無境淡淡道。
随後,幾人便一同上了馬車,馬車起步,朝城内的方向行去。
一路上,裴硯之都在跟南無境介紹榕城的情況,南無境聽着,确實跟二殿下提前交代給他的情況大差不差,于是便點頭附和,并未多言發問。
等他們到了地方之時,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馬車在一處宅院前緩緩停下,裴硯之掀開車簾查看後,轉頭對着南無境道:“大人,咱們到了。”
南無境和丁卯随之下了馬,二人轉頭一瞧,一座青瓦白牆、古樸典雅的宅院赫然伫立在他們眼前。
裴硯之指了指那宅子,認真介紹道:“大人您見諒,榕城不比皇城,這住處肯定是不能和您在皇城的府邸相比,但下官聽聞您喜歡素淨,便專門差人尋了這處清新雅緻的宅院。”
“這宅子裡富餘幾間客房,您的朋友也可在此居住。”
南無境擡眼打量了下這宅子,倒是比他在皇城的住處要寬敞許多,他轉過頭道:“裴縣令有心了。”
裴硯之客套的笑了笑:“大人擡舉了,此乃下官分内之事。”
說完,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他又對着南無境恭敬行了一禮。
他有些支吾道:“大人,您初來榕城,對路況還不熟悉......明日卯時,下官會派人來接您去縣衙,共商城中要事。”
“縣衙?”聽聞此話,南無境眉毛一挑,眼神淡淡掃過面前之人。
看着裴硯之為難的樣子,南無境的心中已有定論。
接着,他的嘴角扯出一絲冷笑,不緊不慢道:“可是那郡守吳大人交代給你的差事?”
“啊?”裴硯之愣了愣,不知該如何作答。
他記得,吳大人沒同他說過,這新上任的郡尉大人竟如此聰慧啊?
眼見事情要兜不住了,裴硯之隻能打馬虎眼道:“大人您說笑了,是下官想有些案件想請教您,這才鬥膽邀您到縣衙一叙。”
“那個,時候也不早了,不如您先進去休息,有什麼事情咱們明日再談?”
見這他一副局促不安的樣子,南無境也并未為難他,隻微微側身道:“裴縣令請便。”
聞言,裴硯之松了口氣,接着又拱手作揖,朝南無境再次鄭重行了一禮。
“那......下官便先行告退了。”
緊接着,他小心翼翼的擡頭看了眼南無境,見他并未多言,便趕忙上了馬車,帶着一行人調頭離開。
見馬車走遠,丁卯不解道:“南哥,陛下不是讓你來做這榕城的郡尉嗎?”
“那咱們明日不應該是去府衙報道嗎,為何這裴大人卻要接您去縣衙辦公?”
“雕蟲小技。”
南無境斂起笑意,目光深沉道:“不想讓我去府衙的另有其人,這裴縣令,不過是個擋箭牌而已。”
“擋箭牌?”
丁卯回想起他們剛剛的對話,恍然大悟道:“南哥你是說,這是那個郡守吳大人的安排?”
“十有八九,不過......”
南無境頓了頓,目光驟然變得陰鸷起來。
隻聽他壓低聲音,一字一頓道:“究竟是敲山震虎,還是調虎離山,總要試過才知道虛實。”
夜幕很快便如約而至,顧清栀将行囊安頓在客棧後,獨自出了門,不一會兒,她便尋到了宋府門前。
行至近處,她看見早已被燒的變形的府門扭曲的躺在一地狼藉之中,門楣上的牌匾已瞧不出原本的字迹,隻剩一片模糊與焦黑。
大門外散着一地落葉,風一吹,簌簌幾聲,滿目蕭然,像是借此在祭奠裡面無端逝去的亡魂。
顧清栀在原地停留片刻後,她壓抑住心底的悲傷,邁着沉重的步伐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