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時候,霍大夫就說打烊了。當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鐘。”
“診所裡還有其他人嗎?”
“沒有的。大晚上也隻有我這個倒黴鬼了吧。還好當時霍大夫還沒走,不然我就得打車去市中心的醫院,那會很麻煩。”
“當時診所附近有其他可疑的人嗎?”
“沒有吧。我進去和出來時候都沒注意到什麼人。”
小姑娘沒能提供出什麼有用的線索,許一冉感到失望。
在這個下午的調查中,她沒有任何的進展。
晚上時候,許一冉被許媽安排去給霍母送飯。
霍母在舉行完霍文武的葬禮後,人就倒下了。
她被送到醫院,一套檢查下來又是高血壓、又是心髒病,加上精神不好引起的厭食、頭疼、失眠等一系列身體問題。
于是就辦了住院手續。
雖然許爸許媽經常會來陪她,可人的精氣神一旦去了,活着也是生無可戀。
不過,許一冉過來時,她還是勉強揚起一個微笑,将人摟入懷裡。
她道:“沒事,舅媽不用陪,我就是心裡難受需要緩一緩。你也趕緊調整好心态回學校學校。”
許一冉小孩子一樣窩在舅媽懷裡,她揉了揉眼睛但沒有說話。舅媽的話騙騙她爸媽還是可以的,但騙不過許一冉。因為她知道,在表哥去世的一年半後,舅媽便也撒手人寰。
心中沒有寄托,她死的毫無留戀。
陪舅媽聊了一會天,許一冉才重新打起精神,她決定推一下關于王章全的這條線索。于是向霍母問起表哥讀大學時帶回家過的幾個朋友。
“舅媽,你聽說過王章全這個名字嗎?或者當時表哥有帶姓王的人到過家裡嗎?”
“王……”舅媽皺眉想了想,道:“我沒聽過這個名字。”
許一冉有些失望,但又聽舅媽道,“不過這幾天我想起來,他大四時候帶回來過一個姓陳的同學。”
陳……
許一冉一愣,下意識問:“陳幾默?”
“對對對!就是這個名字!”霍母眼睛一亮,記憶一下子就找回來了。
許一冉一下子就懵了:“表哥和陳幾默是認識的?”
明明那天在歡樂谷他倆見面時連招呼都沒有打。表哥甚至還說了他的壞話。
“當然認識。”霍母道。
“這件事我差點忘記了。是當時學校搞了一個高年級幫扶低年級的活動,那男孩是上大一,也是雲川市的,就分給文武幫忙指導。不過那孩子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他來我們家也是因為暑期實踐要和文武一起的緣故。我幾乎沒和他說過話。”
“我當時還問過文武他的情況。文武說那個學弟父母去世的早,家裡情況和我們家一差不多,如果可以叫我多幫忙照顧照顧。”
“但我留他在我們家吃飯,他兩次都拒絕了。說是家裡有妹妹要照顧。”
回憶起往事,霍母也有些感歎:“那孩子現在應該上大三了吧。時間過得可真快。”
霍母後面說的話,許一冉沒有聽進去。
從霍母口中的表哥和陳幾默是很早以前就認識,甚至表哥對他多有照拂,兩人關系還不錯。可這與在歡樂谷時,表哥和陳幾默見面不識的态度,以及陳幾默出現在表哥葬禮時的冷淡又相違背。
這是為什麼?
抱着這個疑問,許一冉又開始仔細回憶當天在歡樂谷發生的事情。
表哥在見到陳幾默時第一句話是,“你們怎麼認識的?”
她當時被問懵了,不知道怎麼解釋,就也沒注意到表哥這句話的古怪。正常這時候他應該是問她,“這是誰啊?”或者“是你朋友嗎?”
還有後面在手工店時,表哥反複詢問過她和陳幾默認識的經過。
他甚至還說了他的壞話。
因為被正主撞了個正着,氣氛一度很尴尬,許一冉當時隻記得那種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情緒了,但現在想來,表哥并不是一個會喜歡在背後說人閑話的人,他那麼做也許隻是因為不希望她和陳幾默有接觸。
他在警惕陳幾默。
曾經需要照顧的學弟,變成不願意讓妹妹有過多接觸的對象。
許一冉深吸一口氣,
這其中的原因,大概也隻有現在的陳幾默本人才能回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