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這幾天也算大事頻頻。
先是霍文武自殺身亡的事情,許爸爸請了幾天假幫霍母料理後事。再有就是霍母因為兒子去世的事情去了精氣神,又生了場病,許媽媽便也請假去幫忙照顧。
因為知道霍母主要是心病,兩人便輪着多陪霍母聊聊天,鼓勵她早日從悲傷中走出來。
不過,要寬慰的人還沒從悲傷中走出來,許媽媽就先悲從中來了。其中原因,主要還是因為自家的閨女許一冉。
假期時英語補習班差點逃課的事情,就不提了。
許媽沒想到的是,那妮子在上學時候竟然一聲不吭偷偷寫了請假條交到班主任那裡,甚至僞造好家長的簽字溜出學校,還好班主任覺得不對勁打了電話到她手機上,不然許媽媽還被蒙在鼓裡呢!
但看自從霍文武去世後,女兒這兩天的精氣神也不大好。許媽媽最後還是沒硬下心來責罵,隻選擇了最小的懲罰方式——寫檢讨。
第二天她把閨女送去學校,千叮萬囑讓她不要再分心到其他事情上然後專心學習。見閨女點頭如搗蒜,她終于放心離開。
結果不過半天,她又接到了班主任的電話。
具體情況并沒有在電話中說明,班主任隻叫許媽媽去一趟學校,說是有事情要和她商量。
許媽媽心裡門清,估計又是自家閨女犯了事。她才寫的檢讨、又這麼不省心,氣得她将家裡的雞毛撣子一并抓了去。
等她哼哧哼哧趕到學校,進了辦公室,一望過去——
好家夥!各科老師基本都齊了,唯獨沒有自家閨女。
許媽媽讪讪将高舉的雞毛撣子放下,疑惑問道:“老師們,這是什麼情況啊?”
先回答的是許一冉的數學老師,他撫着額一臉不忍直視地将一份卷子遞到許媽媽面前:“您先看看這個再說。”
許媽媽接過卷子。這是一份再正常不過的數學小測。高中學習重,許一冉又是高二生,這樣的小測幾乎兩三天就會來一回。
這小測有什麼?
許媽媽低頭,看了一眼赤紅的分數,然後……她瞪大了眼睛。
“老、老師,這是我閨女的?”
數學老師一臉沉重地點點頭,他痛心疾首道:“一百五十分的卷子,她才考了九十。要知道及格分數也得到九十二分啊,她甚至還是我的課代表!”
許媽媽還來不及反應,就見英語老師也默默拿出一套作業,全是英語的完形閱讀,她道:“五篇完型閱讀,平均一篇對四個空。班上幾個會蒙題的,正确率都能比她高了。”
還有就是語文老師的默寫、理化生老師的習題。
可以說是,樣樣都做了,但門門課一塌糊塗。
這樣的情況,發生在一個一月前才拿過班級前五的孩子身上,幾乎是不可能的。
最後由班主任語重心長地總結:“我們也和那孩子聊過了,她像是真的将知識忘記大半。但才過了三四天的假期,怎麼也不可能一下子就退步這麼多。她也許是心裡存了事情,靜不下去學習,要不讓她回去休息兩天看看?”
班主任的話雖然委婉,但意思明确。許一冉似乎起了逆反心理,一味壓着她來學校也許會導緻觸底反彈的糟糕情況,不如順孩子意思讓她休息幾天。
聽到班主任的話,許媽媽臉色當即和調色盤似的變來變去,班主任看許媽媽情緒不對急忙補充:“這種時候最忌和孩子發脾氣了,家長情緒不好孩子也不開心,最後事情的問題還是沒辦法解決。等過兩天孩子心情平靜自己想通了自然就願意學習。許一冉一直是個懂事的孩子……”
許媽媽的神色這才緩和一二,她把許一冉領回家。
“既然不願意學習,就晚上去幫忙照顧你舅媽。她住院了,剛好需要人陪着。”
事實上許一冉也很委屈。她也不是故意不好好學習和家長唱反調,是那些題目她真忘記了啊!誰家高考過去六年,高中的公式、背誦内容還記得一清二楚?
沒有全部忘光,就已經很不錯了。
不過被領回家也算好事。相比起成績,她眼下更想弄清楚表哥去世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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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屋後,許一冉先是整理了一遍她目前掌握的線索。
表哥和王章全有仇,但這一點暫時無法深查。
唯一能夠着手的破局點,還是在表哥去世那天到過診所的病人身上。不管表哥是害死還是被威脅自殺,當天一定有可疑的人去過診所。
她需要找到當天去過診所的幾個病人,然後了解情況。
首先是去診所拿外傷藥的程高。從程高口中知道,他大概是在晚上八點左右去的診所。
但這個時間太早了。
診所打烊時間一般在晚上九點,而警方透露過的調查結果裡,表哥是在晚上十一點關閉診所。這也表明,在晚上八點到十一點的期間裡,診所裡有被持續接待過的病人。
許一冉打定主意,先找最後去到診所的那位病人。
用了大概半個下午,許一冉在診所附近的小區居民樓裡挨家挨戶地打聽,她找到了那天在晚上最後離開診所的病人——
一個正在上初中的小姑娘。
她是去診所接種狂犬病疫苗,因為晚上在樓下喂貓時不小心手腕處被貓咪抓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