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公司前為了不回去拿東西被前輩抓個正着,許一冉将關于羅芝芝案子的資料和采訪預案都帶上了。其中還有羅芝芝跳樓時有臨樓同學用手機拍下的幾張照片。
陳幾默一起幫她撿。
在拿起照片的時候,他的手突然頓住。
“這個結案了嗎?她是自殺嗎?”陳幾默問。
“為什麼這麼問?”許一冉驚訝于他的敏銳。
陳幾默道:“因為這張照片。”
他将照片翻正遞給許一冉,“有人死在樓下,大家都在往下看,可這個男人卻在教室門口擦着眼鏡。”
“他不敢往下看,又刻意将自己縮在人後,他在心虛和害怕。”
陳幾默的判斷非常精準。
他手指指着的那個人,就是初二五班的物理老師尤華明。
照照片的人是教學樓對樓的距離較遠,視角是往教學樓下方,樓上的人隻在邊角位置,人數又多,在照片的最邊緣位置卡進去尤華明的半身照,顔色透明的幾乎要與背景色融為一體。
照片許一冉反複看過,都沒注意到這一點。
陳幾默一眼能看見,也是一樁奇事。
“這件事,我正在調查。”許一冉悄聲說。
陳幾默嗤笑:“那幫警察果然是飯桶。”從許一冉的話音中他聽出這樁案子目前的情況,他将照片被扣下去,擡頭看向許一冉道,“你的調查,帶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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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快睡覺時,張娜又打電話過來:“一冉,你下午時候跑哪裡浪去了,聽說把老頭子氣得不輕。”
張娜邊說着她打開電視,正準備撕薯片袋子時聽見電話那一頭許一冉像鞭炮聲似的咀嚼聲和快調成卡拉OK的電視音效。
張娜:“……”
她默默放下薯片袋,突然間沒了食欲。
張娜:“故意的吧你這妮子!虧我還擔心你。薯片和電視拿遠一點啦!”
許一冉:“我真誠地希望下一秒你沒事求我。”
張娜:“不可能的,明天你陪我去相親吧。”
許一冉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希望你下次的相親對象能靠譜一點。”
張娜怒:“我這次的還沒去呢。”
“約明天下午,上午我有事情。”許一冉道。
不過不是去補關于羅芝芝父母的采訪。
她準備提前去黃一婷家裡,拿到羅芝芝留下的日記本。
張娜疑惑:“嘶,不對勁啊許一冉,這次你怎麼這麼爽快?不用我求你?”
許一冉:“因為我不想聽某人吐槽一堆‘我媽說’,但如果你想求我,那麼我允許你。”
張娜:“滾!”
張娜的“滾”字還沒說完,電話就嘟的一聲被挂斷了。
戛然而止的恰到好處,完美攪合了張娜悠然追劇的好心情。
“艹!”她關上平闆。
這妮子怎麼突然變這麼蔫兒壞!跟誰學的啊,這是!
公安局裡,刑警支隊的辦公室還亮着燈。
邱世清将彙總的資料遞到嚴峰的辦公室:“馮小晨,這是個假名字。”
“訪客登記的筆上指紋很亂,但身份基本上一一核實過。技術人員推測馮小晨登記信息時手指很可能做過特殊處理,沒有留下指紋。在王章全的家裡,也隻有許一冉和王章全兩個人的指紋信息。他處理的很幹淨。沒有殘留的毛發或是皮脂。”
“沿街的監控錄像顯示她最後進入一個小巷子的死角區域。沒有再出來,可能是換過沒有監控的路線逃匿了。”
調查到的線索基本可以鎖定,王章全一案的嫌疑人是馮小晨無疑。
邱世清感歎:“人在實施犯罪時下意識會選擇對自己更輕松的方式,沒想到馮小晨一個姑娘會用捅穿人心髒這種費力的手段,她的力氣也出奇的大。”
嚴峰冷笑:“還有個會做夢預知犯罪的,不也是女的?”
邱世清抽抽嘴:“嚴隊,那個許一冉也太扯了點,要我說,就不該放她離開。把人扣拘留所好好想一會,說不定自然就招了。”
“沒有用的,”嚴峰道,“如果想說,她早就說了。但她的話也并非全然不可相信。”
邱世清大驚失色:“她嘴裡哪一句話是可信的?”
嚴峰将王章全案子的報告紙拍在桌面上:“匿名報警的事情不就是真的?”
邱世清想了想:“也對。那她說的後天燒烤店的事?會有這麼離譜嗎?表哥才去世,還在外喝酒鬧事,地點還是警察局門口。”
嚴峰道:“到時候叫幾個弟兄過去蹲一下,我猜想這個許一冉應該是知道些什麼。但因為某種原因她沒辦法直接說,所以選擇用這種方式将想要傳達的消息混在其中。”
邱世清恍然大悟,他豎起一個大拇指感歎:“嚴隊,還是您高見!”
嚴峰:“……”要這種隻會吹噓拍馬的家夥有什麼用?
嗯,看來是時候将換個搭檔的事情提上議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