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許一冉起了個大早,她将陳幾默帶去菜市場。
随便找到一家賣馄饨的小攤位,點了馄饨後兩人成功混到座位。
陳幾默搖動食勺,碗裡的馄饨滿的快要溢出來。
他不明所以:“不是說去黃一婷家裡?為什麼帶我來蹲菜市場了?”
許一冉正色,她目光逡巡在附近的其他攤位上:“因為要英雄救美。”
陳幾默:“……”
明天下午,黃一婷會和父母爆發劇烈的争吵,而起因就是今天早晨菜市場的事情。
黃一婷過來買菜,她長得漂亮,有個小混混朝她吹口哨,她就将人給打了,結果第二天對方帶着父母訛上他們家,一開口便是要五千塊錢。
黃一婷父母一個月工資都不到這個數,這錢哪給得了?
可對方威脅如果不給錢,就要去黃一婷的學校鬧事,怪她招人後又打人。黃一婷父母是托關系費好大力氣才給她新換的學校,哪裡禁得起鬧騰,隻能選擇付錢息事甯人。
人走後,黃一婷氣她爸爸不該給錢,說鬧便鬧,不要管他們。
她爸爸恨黃一婷不懂事、不争氣、成天在外面惹麻煩還不知道體諒家裡。
争吵越發不可收拾,又牽扯到黃一婷被人欺負卻一直不肯說人姓名,最後稀裡糊塗轉學的事兒,也就成了許一冉當時上樓時看到的那一幕——
黃一婷淚流滿面跑出家門。
她爸爸追出門恨鐵不成鋼地斥責。
媽媽悲傷卻無力地勸說。
舊傷未愈合,又反複增添新傷。
許一冉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所以再重生後,她就帶陳幾默提前來菜市場蹲守。
想把那五千塊錢的事兒在萌芽處掐住。
“交給你一個任務,”許一冉小聲道,“待會兒如果看見有小混混對着漂亮姑娘吹口哨,你就過去将人的嘴給捂住。”
“記住一定要在那人吹口哨之前堵住他的嘴,替人擋災壽長十年。”
“好。”
“哦對,馄饨這次得吃慢一點。”她瞅了一眼正虎視眈眈盯着他們的店老闆,“不然我們這次就得站着等了。”早餐時候想在菜市場找個座位,和高峰期地鐵站搶座也沒區别了。
陳幾默:“……好。”
雖然但是,他覺得這些要求都很奇怪就是了。
為了有個座位,兩人馄饨吃的比蝸牛還慢,半口面皮半口湯汁,看得店老闆牙都算了。還是許一冉見事不妙,又補點了兩份湯圓和兩碗豆腐腦,老闆的臉色才稍微好看點。
“細嚼慢咽哈。”許一冉打着哈哈。
她聽見店老闆小聲的吐槽:這一碗飯兩個人能吃一成天的。
許一冉:“……”
陳幾默:“……”
默默對視一眼,陳幾默開口:“我覺得還能加個燒餅。”
許一冉:“……我也是。”
于是又要了兩份燒餅。
又等了将近快一個小時,期間兩人又要了兩份豆腐腦。許一冉終于等到來買菜的黃一婷。
她走到賣青菜的攤鋪,正在和老闆講價格。
許一冉激動到落淚,終于不用再強撐着吃早點了。
她的胃遭不住了!
她扔了碗便朝黃一婷沖去。
剛跑到黃一婷身邊,她才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屁股上就突然被人摸了一把。
許一冉震驚回頭:陳幾默那小子摸哪兒呢!
回頭後看見的是一個調染了奶奶灰、爆米花造型頭發的小青年。他手上做着一個正準備吹口哨的動作,不過手已經放在嘴邊口哨卻沒吹起來,正驚訝萬分看着自己。
像是他被她打攪了什麼好事。
許一冉也一臉茫然地看着他,一時間愣住了不知作何反應。
小青年張口準備說什麼,但還沒來得及,右臉就被陳幾默狠狠錘了一拳。
陳幾默左手揪着那人的領子,右手已經又握成拳。
“你碰哪兒呢?”他怒道。
“不是她啊!我要碰的是另一個姑娘!這妹子突然就沖過來了!誤傷、這是誤傷!”爆米花頭争辯道,他拼命擺手,看着陳幾默的眼神非常驚恐,一副被打怕了的樣子。
“我去你的誤傷!你要摸的是我對吧?”黃一婷也怒了,她丢了手上提的菜就要沖過去。
許一冉趕緊攔住她:“别激動别激動!”
今天誰打這個爆米花頭都不能是黃一婷打。
他知道黃一婷的住址和學校,鬧起事情來一準是黃一婷吃虧。
才攔住黃一婷,轉頭又看見陳幾默準備再舉拳頭,她趕緊喊道:“陳幾默我們把人送到公安局就行。大家都看見了他故意在公衆場合調戲人,把人送去局子裡關起來。”
這樣的人得送去派出所才能給個教訓。
“不是啊,冤枉啊!我隻是想拍我女朋友的屁股,關你們什麼事情!”爆米花頭青年大吐苦水。
“誰是你女朋友!”黃一婷啐道,“我都不認識你!”
“不是你給我表白還寫情書寄照片給我的?怎麼還不承認上了”爆米花頭青年見陳幾默一直揪着他領子,幹脆耍起無賴要往地上躺。
“我還知道你家裡的住址、你新換的學校,都是你寫信告訴我的!”爆米花頭青年越說越憤憤,他指責黃一婷道:“你這是欺騙玩弄别人感情你知道嗎?”
他轉頭瞪着許一冉,聲音洪亮得仿佛在對天伸冤:“她這樣的,不犯法嗎?”
許一冉:“……”
她不知說什麼好,目光遲疑地望向陳幾默,想讓他補充一句。
陳幾默見許一冉在看自己,還以為是她剛被拍了屁股心裡難受,猶豫了一下說:“做得好,替人擋災,壽長十年。”
許一冉:“……”她就不該有什麼期待。
許一冉幹脆自己說了:“她不是那種人。”
“她就是!”爆米花頭青年聲音更高起來。
兩個人一個站着一個躺着,相互都瞪着對方,仿佛是小學雞吵架。
“我沒有!”見周圍人越聚越多,黃一婷氣得臉都紅了,“我們從來沒見過面,我為什麼要給你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