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點,她進入良馨花園小區。
下午兩點半,她離開小區。
全程兩個半小時,消失在監控範圍内。
嚴峰立刻道:“查關于馮小晨的信息,以及過路監控,可以實施抓捕了。”
“可是嚴隊,錄音内容裡與王章全交流的聲音分明是一個男性。”邱世清提出疑惑,“而且死者的傷口……”
沒等他說完,嚴峰反問:“行蹤不明、又是訪客,上下樓隻走樓梯,行動路線遠遠避開監控,偏偏在案發時間内出現過在8樓,這樣的人你抓不抓?”
“抓!”邱世清立刻立正,響亮回道。
“至于那個叫許一冉的姑娘,等她身體好後讓她來警局一趟,還有事情問她。”嚴峰道。
邱世清立馬正色:“她也有問題?”
嚴峰沒給出正面回答,他道:“問過後才知道。”
========================
夕陽還沒完全落下,許一冉就辦好出院手續。
她表示願意現在去警局配合調查。
女警員一路陪着她,看她全程刹白的小臉還有一跛一跛的走路姿勢,都有點不忍心了:“應該隻是補一趟筆錄,你休息一天明天去也是一樣的。”
更别提她才看見許一冉接到來自公司的電話,是一個氣勢洶洶的老前輩,電話一通就問她:請假條還沒批,人跑哪出潇灑去了?
女警員:“……”
這小姑娘也忒慘了些!
當小姑娘微笑表示,身為社畜也許明後天還要補班,為了不耽誤工作和警方的查案進度時,女警員就釋然了。
身為巡警她也是輪班制的工作,經常周末也需要值守崗位。
更别提刑偵支隊的人,一有案件,加班起來簡直沒日沒夜的。
她将許一冉帶回公安局。
“大部分問題已經做好筆錄,就是嚴隊還有幾個問題想要再問你,應該不會耽誤太久時間。”她安慰許一冉道。
這話對許一冉來講可算不上安慰。嚴峰是犀利的老刑警,問話經常會讓她感到棘手,她雖問心無愧卻也擔心因為自己的行為異常影響到警方案件調查的方向。
這也是許一冉着急要過來一趟的原因。
果然,嚴峰将許一冉帶到審訊室。開口第一個問題便是:“王章全的案子,匿名報警的人不是不是你?”
許一冉注意到,他身邊的那個刑警一臉驚訝,兩人顯然沒商量過這個問題。
他委屈地瞄了一眼嚴峰的側臉,一副被搭檔欺瞞的受氣小媳婦表情。
可惜嚴峰根本沒有理他,他一直盯着許一冉的反應,連餘光都沒有分他半分。那位刑警隻好清咳兩聲,用喝水掩飾尴尬。
雖然不合時宜,但許一冉還是忍不住笑了笑,她回答:“是的、”
雖然是匿名報警,但兇殺案已經發生,涉及特大案件警方可以申請調查鎖定報警電話的IP地址,除非許一冉毀掉手機和電話卡,不然查到自己也隻是時間上的問題。
“為什麼知道有人會害王章全?”嚴峰又問。
這個問題許一冉沒辦法圓,她無奈道:“做夢夢見的。”
“噗——”那個正在喝水的刑警一口茶當即噴出來。
嚴峰立刻嫌棄地站起身,蹙眉看着桌面的狼藉水漬,他丢了一包紙過去,“有什麼好笑的?”
邱世清一臉淚目地擦着桌子,也給了嚴峰一個眼神:做夢夢見的,您老不會還真信吧?
嚴峰沒理他,繼續問許一冉:“那你夢見兇手是誰了嗎?”
許一冉搖頭:“沒有。”
嚴峰:“你還夢見什麼了?”
對于許一冉“做夢”的回答,他沒有給出信或者不信的結論,卻一直在順着這個問題詢問。
不管嚴峰是出于信任,還是因為這樣套話更方便的緣故,許一冉都有些感動。至少在反複重生的茫然中她找到了一個可以靠譜分享的人。她忍不住多說一些:“我還夢見後天會有一個光頭帶着幾個小弟晚上在警局旁邊的燒烤店鬧事,他是王德善的侄兒。時間大概是晚上八點左右,希望你們到時候幫一下那個女孩。”
“還有王德善應該也不是什麼好人,錄音筆裡有錄音,他兒子王章全敢青天白日就給人下藥,他的侄子酒後也敢在警局外欺人鬧事,背後肯定有所依仗。”
邱世清嘴角抽了抽:“你不會當神棍上瘾了吧?警方審訊,麻煩你嚴肅态度好嗎?”
嚴峰也扶額道:“許一冉我知道你并沒有壞心,願意匿名報警也是希望在事情變得糟糕前嘗試挽回。現在兇案已經發生,交代清楚線索也能方便加速破案,希望你配合調查。”
兩人表情都不太好,很明顯,對于許一冉說過的話他們是一點也沒相信。
許一冉:“……”
她剛才還是天真了,在唯物論警察面前提神學的難度,或許和在古代人面前提飛機火車有得一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