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當時:“……”
快!
吊死他!
就現在!!!
白栖枝見他一副又要自挂東南枝的模樣,垂眸看着桌上空碗,不急不緩道:“不是拿不出,是現在不能拿。”
忽地,她擡眸,黑白分明的星眸如同黑曜石般明亮,撞得莫當時心口一頓。
他隻聽白栖枝突然喚他:“莫當時——”
“你敢不敢再挨一次打?”
*
冬風刺骨,挦綿扯絮。
莫當時呵氣搓手地在街上晃蕩着 時不時奮力搓搓臂膀,趁着這股勁兒用餘光瞟向左右各處。
東家說的沒錯,打他一出門就有人跟上來了。
感受到背後視線灼熱,莫當時臉上佯裝不動聲色,腳下卻趕緊加快腳步,與街上衆人紛紛擦肩而過,在經過第三個胡同兒時,猛地一紮頭,拼了命地直往街角的小巷子裡奔。
後面的腳步聲立即緊跟着加快。
腳步雜亂有數,聽起來似乎隻有兩人。
大約了解了情形,莫當時幹脆飛奔,一頭紮進巷子最深處裡。
身後傳來一聲暴怒的大喝:“小兔崽子,别跑!”緊跟着,急促的腳步聲在狹窄的巷子裡回蕩。
倉促的呼吸聲混着冬風的嗚咽,在巷子裡慌不擇路地左右亂撞着。
莫當時知道身後兩人還在窮追不舍。他閉着眼突然一個轉身閃入左側的一條死胡同,将自己藏在角落裡,蜷縮着抱頭,累得張嘴大口喘息。
“哈——哈——哈——”
粗氣聲疊着腳步聲漸進漸緩。
莫當時在心裡喊了一萬遍的“東家救我”,喉嚨裡卻沒發出一絲聲音。
“還敢跑?啊?!跑啊!跑啊!我看你怎麼跑!”
男人手中的鐵棍在飛雪中反射出寒光。
莫當時被戳着肩胛骨不敢擡頭看,聽着兩人威脅的話語隻将自己蜷縮得更緊,心裡更是拼命地在喊“東家救我”。
他這副窩囊樣反倒惹火了兩人。
為首的男人“呵”地一聲巨響,将一口黃痰唾在莫當時身上。
“沒骨頭的爛東西,成天一副不男不女的給誰看?老子今天就要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爺們!”
男人說着,猛地舉起鐵棍。
在眼皮的縫隙處,莫當時甚至能感受到他的陰影狠狠壓在他臉上。
東家、東家、東家……
“砰!”
鐵棍重重落在莫當時的脊骨上,莫當時哪裡能受得住這一擊,登時嘔出一口血來。
“東家!”
莫當時撕心裂肺地一聲吼,未等那兩個男人反應過來,他們的眼前便是漆黑一片。
兩人抓着擋在臉前的物件兒——
是麻袋。
“媽的,居然敢算計老子,我看你們真是活得不……呃!”
咽喉被死死絞住。
兩人出聲不得便開始猛烈掙紮。
可不知怎麼,他越是掙紮紮脖頸上的繩索便越是收縮得更緊。
“給我用力絞!”
一個清朗的女聲傳來,兩人不知怎的心裡一慌,趕緊用被勒得紫青的手去扒脖頸繩索。
脖子上的撓痕一道又一道,甚至出了血痕。
麻袋裡的氧氣越來越少,兩人雙目zhong脹、決眦欲裂,求生的本能讓他們恨不能将自己的喉嚨撓破、将自己的眼睛摳出,好讓氧氣順着血窟窿灌入。
可一切于事無補。
約莫十秒鐘後,兩人雙目混黑,身子一軟,暈倒在染了血的雪路上。
“東家,他、他倆不會被咱們勒死了吧?”
李素染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見兩人昏死在雪地裡,吓得她趕緊松手,後退兩步,踉跄得差點一pi股跌進雪裡。
麻繩的一端落進雪裡。
白栖枝并未先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