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問題,這要看你的完成度。”男人發出一聲輕笑,苗稚以為他不會回答第二個問題,但他慷慨解答了,“至于第二個問題,算我送你的。很抱歉,你沒有這個權力。”
行吧,看來她還要經過幾本類似的書,幫助男二追到女主,成功苟到結局,才能回家。
苗稚想起了自己寫過的那些故事。這些年她寫了很多故事,古代的現代的,愛情的傳奇的,搞笑的懸疑的。結局更是什麼樣的都有,隻是男二大部分時候都是工具人,結局不算太好。
而且,苗稚自己承認,有些文裡的男二人設太糟了,想要成功追到女主,還真的挺難的。要是被送到那些書中,那苗稚面臨的幾乎就是無解的難題。
無數的未知中,僅有一點苗稚為自己感到慶幸——她沒有寫過驚悚文。否則要是她被送進了驚悚文中,她肯定自己一進去就先吓傻了,根本沒可能完成任務。
對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進行了諸多猜測,苗稚想通了。雖然沒有辦法選擇自己接下來會到哪本書中去曆劫,至少她要給自己争取一個更容易達成目标的身份。
苗稚站起身,面對着隔開了兩人的牆,伸手輕輕敲了敲:“你還在嗎?”
對面的人發出一聲“嗯”,那意思好像是讓苗稚想說什麼可以直說。
苗稚眼睛轉了轉:“下一本書,我能提要求嗎?”
片刻的沉默後,對面那人說話了:“你可以提,但我不保證能實現。”
這個答案雖說在苗稚的意料之中,聽到的時候還是不免感到喪氣。
既如此,苗稚努力壓縮了一下自己的需求,隻提了一個她認為最基礎的要求:“我要做衣食無憂的女主角。”
“‘衣食無憂’和‘女主角’,這是兩個要求……”男人放慢了語速,像是在思考可行性,“看在你上一本書還算努力的份上,我會盡可能為你選擇符合條件的故事和角色。不過,我要為你增加一些難度,你是要維持現狀的未知,還是想要堅持你的選擇?”
苗稚在兩個選擇裡斟酌了半天,最後下了決定:“我要做女主角。”
苗稚知道,她這次作為牟一淼還算是陰差陽錯迅速跟男二拉近了關系,否則不可能進行得這麼順利。要是下一本書她被分配了個與男二對立的角色,或者根本難以與其産生交集的身份,想要給男二和女主當紅娘可太難了。她決定賭一把,那個人給她增加的難度沒有淪為十八線小角色更難。
“從下一本書開始,不管你抽到的角色是誰,你都要盡可能去扮演她,不能OOC。”
聽上去好像不太難,苗稚剛要答應,覺得還是要先問問清楚:“如果我做了不符合原來角色的行為會怎麼樣?”
“評價會降低。”
“好,我知道了,非常感謝。”苗稚是發自内心在表達自己的謝意,她認為對方是在幫她。這個要求聽起來并不難,稍微注意點就行了,而且違規的後果也不怎麼嚴重,但她卻獲得了在下一本書當女主角的機會。
為了表達感謝,苗稚甚至在明知對方看不見的情況下,沖着牆壁鞠了一躬。
鞠完躬苗稚直起身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有多傻。還有,她發現人真的是擁有的越少越容易滿足呢。
她以為,自己被困在這麼個奇怪的地方,至少要得到對方的什麼許諾,告知她準确的回家之日,她才能放松心情接受現實。沒想到,隻是知道自己能在下一本書能做不愁吃穿的女一号,她竟有了莫大的滿足感。這種感覺她在現實世界裡隻有吃火鍋的時候有過。
“不客氣。”這次男人的語氣是可以聽得出來的輕松,苗稚總覺得那人好像在笑。
緊接着又傳出了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輕,苗稚撲到牆上追問:“你要走了嗎?你還什麼時候來?我什麼時候去下一本書啊!”
苗稚一連串問了很多問題,但對面再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麼快就走了啊,不知道喝的什麼酒,也沒說分我一點。”苗稚不高興地念念叨叨,她舔了舔嘴唇,意外地發現,自己好像并不渴,也不餓。
雖說她到這個空間的時間無法确定,可人到了時間就會餓會渴,這是最正常的。苗稚這麼久都沒有任何感覺,仿佛這裡的時間沒有在流動,她的身體會始終維持在一個狀态。
唯一奇怪的是,她會覺得困。
那困意來得突然且毫無道理,苗稚打了兩個哈欠,決定服從這股困意上床睡覺。
她從書架上拿了一本以前很喜歡看的歐洲中世紀背景的小說,打算當作睡前讀物,在徹底睡着之前讀上一會兒。
剛才醒來的突然,她沒有太留意。這回躺下她才注意到,這床的柔軟度跟她家裡的那張差不多多少,可能會更軟一些。因為她家裡的床是海綿床墊,睡久了被壓得扁了些,不如剛買來的時候軟了。而這個就好像完美複刻了她那個床墊剛買回來的觸感。
她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書隻翻了兩頁,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
兩秒鐘後,在苗稚以自己完全想象不到的速度睡着了,硬殼精裝的書不小心掉到了地上。地面鋪着地毯,書本落地的聲音不算大,沒有吵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