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兔的話讓衆人臉色驟變,閻魔樂靈巧地從他們的縫隙間竄進多媒體教室。
也許是沒想過看似膽大的木兔會驚慌失措,也許是沒想到傳統想法中最需要保護的少女沖在了第一個,也許是沒有想過“頭顱”的意義,畢竟這隻是尋常的高中合宿罷了。
一切發生得很快,在其他三人反應過來之前,少女已經直接擋在185的主攻身前了。
閻魔樂迅速探查着教室中的情況,指尖的魔力立方體蠢蠢欲動,少年們跟在她的身後也陸續進來。
夜間理應關閉的大屏幕正是微光的來源,不過上面沒有播放任何影像,隻有一片雪花細密地跳動着,明明無聲,卻從視覺上讓人感到煩雜。
這時,一個黑色人影從屏幕的左側入畫,它走到中央停下,宛如打破第四面牆的主角一般朝着屏幕外的高中生們揮手打招呼,然後迅速化作一道黑色的殘影消失不見。
閃電般的逃竄速度讓閻魔樂剛擡起手就丢失了攻擊目标。
可惡。
她悻悻收回手。
這時,她才将注意力轉移到教室第一排位置的桌面上,那裡擺放着多個不規則的圓形物體,雪花屏照得那些東西越發慘白詭異。
“啪”一聲,教室中亮起了燈,突如其來的光線讓她條件反射地眯了眯眼睛。
月島螢垂下手,平靜地解釋:“多媒體教室的窗簾密封性很好,現在也是拉着的。”言下之意是不會引來保安大叔。
光明将恐懼一掃而空,雪花屏帶來的不安感消失殆盡,那些所謂的“頭顱”也露出真身,分明是畫室中用來臨摹的頭部石膏像。
“這應該也是犯人的惡作劇吧?”黑尾走過去查看,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嗯,我在樓下聽到了來回跑動的聲音。”閻魔樂繼續将事情引往可以用現實解釋的方向上,“如果隻是搬動人體模型應該不用那麼多次,現在看來那個家夥還幹了這些。”
“如果想要出其不意吓到别人,為什麼要弄出那麼大的動靜呢?”月島指出了其中的疑點,“一旦被抓住,這場惡作劇不就不攻自破了嗎?”
閻魔樂不是沒有想過這一點。
從理論上說,如果學校的師生每天早上都發現人體模型和石膏像被移動出現在不同的位置上,接着無論如何嚴防死守、恢複多少次還是一樣,這樣的怪談才會逐漸深入人心吧?
不過,邪祟的想法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來揣測
“因為晚上發現的話會更恐怖吧,所以要引人過來。”黑尾推測着,“風險越大,收益越大。”
這麼說也有道理,畢竟連木兔都被吓到了。
等等,他明明夜視能力很好,卻還是看錯了。
石膏像和頭顱的形狀還是有所不同吧?
結合剛才她看到的逼真得像是活過來的人體模型……所以說這個邪祟一定有能夠增強恐懼的能力。
不過,一旦遠離物體或者足夠的光線就能消除這樣的力量。
“木兔學長?”赤葦注意到平日有些吵鬧的主攻手并沒有參與讨論,率先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啊……赤葦啊……”木兔有氣無力擡了擡眼皮,顯得十分低落。
糟糕!消極木兔還是出現了!
“木兔學長,我們一起把石膏像複原吧。”赤葦做着最後的努力。
“你們去吧……我是不行的。”
木兔靠着牆壁原地蹲下,盡管縮成一團卻還是很大隻,看上去有一種反差的萌感。
“我竟然……被石膏像給吓到了……我可真是沒用啊。”
竟然是因為這個嗎?
現在可是進入這個狀态的最差時機!
這是第一個,要是被逐一攻破,她可顧不了這麼多又能跑又能跳的男高啊!
有什麼辦法?
改變人類情緒的術法她并不常用,可以說是根本不會,情緒這種主觀的東西要如何用魔力改變,她根本想象不出來。
這是?
閻魔樂垂下的手指觸碰到褲子口袋中的某個異物存在,她疑惑地掏出來——
那是兩顆糖果。
隻是,無論是口味還是品牌,她都毫無印象。
她并不讨厭甜食,真要說起來她還挺喜歡的。但是為了讓身體更健康地增肌,她嚴格控制着糖分,不可能主動買糖果,所以這是别人偷偷放進她的衣服中的。
當然不可能是十六夜,她要是想分享零食絕對會直接塞到她的手裡。
會用這樣的方法,不是傲嬌就是膽小。
這麼一想,答案顯而易見。
她的腦海中出現了兩張臉,一張驕傲,一張害羞。
閻魔樂不自覺地勾起唇角。
看來如木葉千夏前輩所說,夜訓的加餐就是那一袋子零食呢。
來不及細想,她朗聲道;“木兔前輩既勇敢又可靠呢。”
說着,她轉身彎下腰往大可愛猛禽的手中塞了一顆糖。
特别時期用特殊的方法,還好給了兩粒,不至于完全辜負了别人的好意。
“謝……謝?”木兔歪過頭呆呆地看着掌心可樂味的糖果,正好是他喜歡的口味。
“因為前輩先是把人體模型放回了原處對吧?然後在抓犯人的時候毫不猶豫第一個沖進了教室不是嗎?”
閻魔樂說的是事實,但是隐去了其他一些的細節。
比如,是她聽到腳步聲率先走上樓梯,也是她擋在受到驚吓的木兔的身前。
她理所當然地擔起保護其他人的責任。
“哎?真的嗎?”木兔睜着豆豆眼,緩緩地擡頭依次看向衆人。
“是呢。”赤葦當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趕緊跟上協同作戰,“啊,這還是木葉帶來的那個超級好吃的糖果呢,木兔學長不是很想吃來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