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尾捧場地說:“這麼說,這個糖就是勇敢者的獎勵呢。”
月島被看得沒辦法,無奈地點了點頭。
木兔的眼中重新泛起了光,雖說已經刷過牙,他還是剝開糖紙,把清新的固體可樂塞進了嘴裡,臉頰處鼓出小小的一塊。
“好甜~”味蕾感受到甜味,木兔瞬間原地複活,他站起來又恢複成那個活力四射的狀态,“嘿~嘿~嘿!接下來,我們一起把石膏像放回原位吧。”
赤葦松了口氣,感激地對着少女用眼神表達着謝意。
閻魔樂無言地微點了下頭作為回應,在現在這個情況下,她希望木兔恢複的心情絕對不會比他少。
一共五個石膏像,木兔自告奮勇一手抱一個興沖沖地往畫室那邊走去,全然忘記了剛才沖在前頭的後果。
閻魔樂空着手,就順勢接過月島螢的手機為他們照亮腳下的路。
畫室教室在樓梯那一頭,于是一行人抱着慘白的石膏像再次走在昏暗的走廊中,像是進行某種儀式的隊伍一般。
現在,他們更像是怪談的一部分了。
“你是新山的嗎?”經過剛才那一出,木兔自然是與少女熟絡了起來,自然而然地開了話頭。
“嗯,是的。”
“木兔學長,你還沒有自我介紹和問名字呢。”赤葦在後面提醒着這個失禮的對話開啟。
少女知道他們的名字倒也不奇怪,畢竟她們和同校的木葉千夏已經認識了,難免不會說到那個冒冒失失登場的排球隊王牌。
“啊~~~”木兔拖長了尾音,他全然忘記了這點,“你好,我是木兔光太郎~枭谷的王牌!~”
不知為什麼,他感覺和少女交談相處的感覺像是與排球隊交流那樣自然親切。
“我是閻魔樂,新山的……”
她忽然想到最近她好像認識了很多人,一直在做自我介紹。
名字是有魔力的。
這個短短的詞彙原本是毫無意義的,隻是因為使用者的存在而變得特别。
無論是使用這個名字呼喚他人的人,還是被呼喚的那個人。
哪怕是同名同姓,但因為喊出名字的人不同,這個名字就變得獨一無二。
摯友們會喚她“阿樂”,害羞一點的喚“阿樂同學”,稍微遠一些的前輩叫她“閻魔”,雖然其中有輕浮的學長不正經地稱她作“小閻魔”……
暮然回首間,她發現原本空白的記憶中被填上了屬于不同人的色彩,變成絢爛多彩的珍寶。
雖然還有大片大片的虛無在另一邊,可當她看着身側還有身後,那些或高或矮的身影逐漸清晰。
現在,有更多的人知道了她的名字。
把名字告訴别人這個行為其實是某種許可,可以互相認識的許可,也像是契約,議題為「成為朋友的可能性探讨」。
而使用者第一次叫出這個名字的就是在契約的右下角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如此想着,她心中一動,決定不再說些什麼“以成為首發為目标”這樣謙遜的話。
“我會是新山未來的ACE。”她如是說。
其實,現實擺在面前。
就算這一屆堪稱最強的首發們畢業,她依然很難成為ACE。
二年級有準王牌天内學姐,同年級中有大空,一個比一個更像是怪物。
很顯然,無論如何努力,跨越現實鴻溝的幾率幾乎為零。
成為豪強的ACE不過是不切實際的口号罷了,但她還是這麼說了。
并不是懷着“如果連目标都不敢說出來,還談什麼成功”這樣熱血的想法,這更像是和朋友之間開玩笑時會說的那種大話,是大言不慚的期許,然後引得衆人善意地笑作一團。
她原先隻想打好排球拿回魔力罷了。
可是空白上的色彩讓她再也無法忽視,像是潑墨的油彩畫。原來,将經曆化作記憶,在未來變成回憶是那麼美好的一件事。
所以,她這麼說了。
“ACE啊!這樣很好呢!”這個詞對于木兔來說可以說是振奮情緒的開關,他當下背誦起某件T恤背心上的詞句,“ACE心得是,第一,必須以背影激勵……”
“噗,不愧和單細胞是朋友呢。”月島低聲穩定輸出。
很不巧,閻魔樂聽到了,但她還是很愉快。
在不得不打排球之後,她認識了十六夜,然後是星那、鬼冢、大空,排球隊的學姐們,還有形形色色、有着不同魅力的原角色們。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排球。
排球的意義變得不再那麼純粹。
不完全是拿回魔力的制約,也不是淨化邪祟的武器,好像……
在修改着她活着的意義,充實着她的人生。
“咚”一聲,排球滾落,在白色上留下一道印記,湊近看,那是一段又一段記憶化成的文字所組成的。
很可惜,那一絲靈光乍現的感動到此為止。
畫室就在眼前,邪惡的氣息濃厚,毫無疑問邪祟就在其中。
真正的現實就是,她依然要直面敵人。
“我來給你們開門。”閻魔樂三步并作兩步向前,打開門卻沒有退開,反而率先進了門擋住了木兔前行的位置。
心思缜密的其他三人從背後看到了全程,他們感受到了其他的視線,于是互相對視一眼,頓時明白過來,猜到了對方心中所想的。
女孩表現出來的分明是一副擔心木兔再受到驚吓所以奮不顧身先去探查情況的姿态,同時還貼心地照顧了他的面子,小心把這份心思隐藏起來。
再結合剛才木兔驚叫後,她奮不顧身的反應和重新振奮低落猛禽的舉動,他們同時得出了一個驚人的事實——
這個名叫閻魔樂的女孩對木兔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