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魔樂對付邪祟的經驗不算多,但勝在想象力豐富。
她能靈活運用一切利于自己的手段使用魔力戰鬥,所以在成長進化的時候,成功領悟了一部分空間法則,稱得上天才一詞。
閻魔樂猛地轉身向後伸出雙手,魔力編織的光網霍然張開,像漁民們抛向水面的漁網,又像籠住夜色的紗幔,劃出爽快的軌迹。
與此同時,映入眼簾的并非是惡心的人形黑影,而是一顆頂着銀白色頭發的腦袋。随後是一雙夜枭般琥珀色的眼睛,在夜裡閃過銳利的光。
眼睛的主人在看到少女後驚訝地停下了腳步。
“哎?剛才是你嗎?!”木兔光太郎激動地問道,全然不在意現在的場景與氣氛。
作為不會被翔陽所影響的大太陽,他仿佛在夜晚也能發光。
面對這個意味不明的問題,閻魔樂舉到空中的十指輕顫收攏,緊急撤回一個常人看不見的陷阱。
好險,差點攻擊人類了。
閻魔樂因後怕無聲地歎了口氣,然後重新看向來人……們。
不得不承認,即使她完全沒有談戀愛的心思,但眼睛的功能十分正常。
剛出浴的男高們各有各的清俊帥氣,未幹的頭發滴下水珠、蒸騰起清爽的熱氣,被當作睡衣的基礎款T恤随意舒适。
對于木兔來說,發膠絕對是需要删除的物件,銀灰色的頭發服帖柔順地垂下,結合頭頂的黑發顯得十分有設計感,愣頭好大兒立刻化身成陽光校草。
異曲同工的還有某反派,雖然改不掉奸巧的氣質,但希望他能好好改改睡相。
“抱歉,你被吓到了嗎?”看到少女默不作聲,赤葦貼心地詢問,“沒事吧?”
枭谷二傳的美貌依然不容小觑,洗過澡後出落得越發清秀。
“那麼晚了,前輩們怎麼會上樓來,老師應該有囑咐過吧?”
像這樣男生女生不可避免會接觸的合宿中,雙方都會比較注意,男生一般不會上到二樓及以上的樓層。
不過,不管因為什麼,閻魔樂都想把他們攔在這裡。
“還不是這個全國五大主攻說什麼看到了奇怪的人在五樓的樓道中來回跑。”黑尾無奈地笑笑,唇角的笑意仿佛有溫度。
還真是屬貓頭鷹的嗎?連夜視能力都一模一樣。
不過,普通人能夠看到是不是意味着那并非邪祟作祟?
閻魔樂思考着擡眼,發現三人之後還站着一個出人意料的人。
她根本沒想過他會來湊這個熱鬧,随便是三館的哪個來多管閑事都不可能是他。
月島螢推了推眼鏡,像是被發現了什麼秘密一般轉開臉。
“翔陽他們呢?”
“日向因為和影山比賽誰能更快洗完澡、跑回教室就先離開了,灰羽那小子嘛……”黑尾擡眼想着目前寝室中的情形,“應該已經睡着了吧。”
真是毫不意外的回答,否則他們一定會吵着來探險吧?
“所以剛才有什麼……”
“咚咚咚咚——”
上方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清晰地傳來,然後驟然止住,那陣仗仿佛就停在樓梯口,不知那詭異之物是在迎接,還是在審視。
邪惡的氣息稍縱即逝。
閻魔樂的動作比想法更快,她扭身向上,隻跨了一步就倒抽一口涼氣,猛地停下,止住了自己想要使用最大功率攻擊的沖動。
樓梯之上确實立着一個人。
不,半個。
那個古怪“生物”沒有雙臂和從腰往下的下半身,軀幹處的内髒保持着微妙的平衡,看上去幾乎要掉下來。
臉上有一半沒有臉皮,血紅的肉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氣中,那隻裸露在外的眼球直勾勾地盯着少女,逼真鮮活得讓人感到下一秒就要說話。
這幅光景,就算膽子大如閻魔樂也不免吓了一跳。
畢竟平時就算遇到邪祟那也都是黑影,就算有些額外的附加項,也比不過現在直接從黑白到彩色、二次轉三次的沖擊,她的心髒砰砰直跳。
男生們見狀也迫不及待地跟上。
“那不是生物教室的人體模型嗎?”赤葦認出了古怪的東西就是平時上課用的教具,頓時恐怖的氣氛沖淡了一些。
“哎?那怎麼會出現在樓梯口?”木兔摸不着頭腦。
毫無疑問,剛才有邪祟的氣息一閃而過,所以把模型搬到這裡的應該也是那個邪祟的傑作。
生物實驗室、人體模型、被察覺的怪異事件……要素齊全了,學校中最容易産生的怪談之一,和洗手間的花子或是鏡中人一樣。
隻要連續幾天人體模型出現在不應該出現的地方,怪談就形成了。
随着學生之間會口口相傳,邪祟的力量就會在傳播中不斷增強。若是在網絡上有了熱度……閻魔樂擔心自己目前的實力可沒辦法應付。
“應該是有人惡作劇吧。”她不動聲色地說,她決定使用更為科學的方法解釋着這場風波,“可能是有人抱着這個高速跑動,所以在昏暗中顯得像是人體模型在跑動。”
幸好她對某死神小學生的劇情也有所涉獵。
“啊?原來如此,我就覺得那個姿勢很不自然呢。”木兔錘了一下掌心恍然大悟。
“那麼,前輩們……”
既然沒有發生什麼詭異的事件,那麼男高們也沒有什麼好繼續留在這裡的理由了,希望他們打消探險的心思趕緊回去,她可不想一邊保護着他們一邊淨化邪祟。
誰知事與願違,木兔嚷嚷着“太過分了”就上樓拿起了人體模型,閻魔樂根本來不及攔住。
“赤葦,我們把這個放回原處吧?”他看了看被月光微微照亮的過道,“然後把這個可惡的家夥抓出來。”
“嗯。”赤葦點點頭也走上樓梯,在胡鬧這方面,被木兔吸引着打排球的他自然是會奉陪到底。
“啊啊~”黑尾無奈地抓了抓頭發,看上去已經默認自己會參與接下去的事情了。
他和木兔同年級,又屬于同賽區同個排球高中聯盟,賽場合宿都能遇見。
他們即是對手,也是朋友,都到了這裡了,那跟着他們一起胡來一下也未嘗不可。
他注意到少女并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好像正在猶豫着做什麼決定。
“我記得你是叫……”黑尾話到一半趕緊止住,毛豆泥這個詞差點就脫口而出。